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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的瓦片摩擦声轻得像落叶划过地面，可在这寂静的静心苑里，却清晰得如同惊雷。林默屏住呼吸，混沌令在掌心流转的金光愈发柔和，将两人的气息完全隐匿 —— 这是她在万佛宗学到的敛息术，此刻在狭小的门后施展出来，连心跳声都仿佛被金色光纹包裹住了。
黑煞的弯刀泛着冷光，刀刃与门框的缝隙保持着三寸距离，恰好是成年人脖颈的厚度。他的呼吸放得极缓，胸腔起伏的幅度比墙角的烛火还要微弱，唯有握刀的手稳如磐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吱呀 ——” 窗棂突然发出声轻响，像是被风推开的。林默眼角的余光瞥见道黑影如同壁虎般贴着墙壁滑行，黑衣黑裤，连脸上都蒙着黑布，只露出双闪烁着贪婪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床头 —— 那里放着林默故意脱下的外袍，衣襟鼓鼓囊囊的，像是藏着混沌令。
黑影落地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赤脚踩在冰凉的青砖上，留下串极淡的湿痕。林默注意到他脚踝处露出截暗红色的布条，质地粗糙，与黑风寨弟兄包扎伤口用的麻布一模一样。
就在黑影伸手去摸外袍的瞬间，黑煞动了。弯刀带起道玄色闪电，首取黑影后心。可对方的反应快得惊人，竟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般，猛地矮身避开，同时反手甩出三枚银针，针尖泛着幽绿的光，擦着林默的耳边飞过，钉在门框上，瞬间腐蚀出三个细小的黑洞。
“断魂门的追魂针！” 黑煞低喝一声，手腕翻转，刀光如同莲花般绽放，将黑影的退路完全封死。林默趁机祭出混沌令，金色的光纹在地面织成张密网，将黑影的双脚牢牢困住。
黑影发出声闷哼，突然从怀中掏出个黑色瓷瓶，拔开塞子就往地上倒。股刺鼻的黄烟瞬间弥漫开来，带着浓烈的硫磺味，正是幽冥谷的迷魂烟。林默早有防备，迅速用金光护住口鼻，却还是被呛得咳嗽两声。
等黄烟散去，原地只剩下件黑色的外袍，地上的湿痕延伸到墙角的通风口 —— 那是个巴掌大的方形洞口，原本应该装着铁栅，此刻却空空如也，边缘还挂着截断裂的麻绳。
“追！” 黑煞一刀劈开通风口，率先钻了进去。林默紧随其后，才发现这洞口后面竟是条狭窄的密道，仅容一人爬行，墙壁上还残留着新鲜的抓痕，显然经常有人往来。
密道里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爬了约莫十丈远，前方突然出现微光。黑煞示意林默停下，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 外面竟是间雅致的书房，书架上摆满了线装古籍，墙上挂着幅《青云全景图》，画得栩栩如生，连半山腰的静心苑都清晰可见。
而在书桌后面，坐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老者，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枚银色的蛇形簪子，正是黑风寨望楼上那个神秘人！
“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那里。” 老者的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指尖划过簪头的蛇眼宝石，“连这点小伎俩都躲不过，还想查掌门的死因？”
林默和黑煞对视一眼，从密道里钻出来。黑煞的弯刀始终对着老者，眼神锐利如鹰：“你是谁？为何会有月姬的蛇形簪？”
老者放下簪子，抬起头。林默这才发现他的左眼是颗假眼，用墨绿色的琉璃制成，转动时闪烁着诡异的光：“老夫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他指了指墙上的《青云全景图》，“看到执法堂那间密室了吗？三位长老今晚子时会在那里会面，商量如何处置你们，还有…… 如何分赃。”
“分赃？” 林默皱眉，“分什么赃？”
“月姬的遗物，掌门的秘宝，还有你们身上的阴阳鱼玉佩。” 老者的假眼突然转向林默怀中，“那玉佩可是好东西，能打开万魂窟的大门，难怪李长老他们垂涎三尺。”
黑煞的刀又往前递了寸：“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么多事？”
老者突然笑了，笑声在书房里回荡，带着种说不出的诡异：“老夫是看着月瑶长大的，当年若不是我偷偷放她走，她早就成了月姬的祭品。” 他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与林默怀中的阴阳鱼玉佩正好能拼出完整的虎头，“这是黑风寨老寨主给我的信物，让我务必保护好月瑶姐妹。”
林默的心跳骤然加速。她看着老者手中的半块玉佩，又看了看他假眼中的琉璃光泽 —— 那颜色与月姬手镯上的蛇眼宝石如出一辙，却少了那份阴邪，多了些温润。
“老寨主为何要保护我们姐妹？”
“因为月瑶是他的救命恩人。” 老者的声音低沉下来，“二十年前，老寨主被仇家追杀，是月瑶用幽冥谷的禁术救了他，自己却因此折损了五十年修为。” 他指了指自己的假眼，“这是当年替月瑶挡毒针时瞎的，值了。”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老者迅速将半块玉佩塞进林默手里：“快从后门走，去执法堂密室！记住，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冲动，他们设了隔音结界，只有混沌令能破。” 他推来书架，露出后面的暗门，“我叫墨老，在黑风寨后山种药，以后有缘再见。”
林默和黑煞钻进暗门时，听到外面传来朱砂痣青年的声音：“墨老鬼，李长老让你去执法堂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这就来。” 墨老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异样，紧接着便是书架归位的声响。
暗门后面是条通往执法堂的长廊，墙壁上挂着历代掌门的画像。林默看着画像中初代掌门腰间的混沌令，突然明白李长老为何执着于要回令牌 —— 那令牌上刻着的，正是开启青云仙门禁地的钥匙，与阴阳鱼玉佩能形成共鸣。
“就在前面。” 黑煞指着长廊尽头的石门，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红光，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他将耳朵贴在门上，眉头渐渐皱起，“他们在说…… 月瑶其实没死，被关在万魂窟的最深处。”
林默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她想起青铜镜中白衣女子的身影，想起月瑶消散前温柔的笑容，难道那真的不是幻觉？
“还有……” 黑煞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们说，掌门是被李长老杀的，因为掌门发现了他与幽冥谷勾结的证据。”
石门突然发出声闷响，里面的争吵声戛然而止。林默迅速将混沌令贴在门上，金色的光纹顺着门缝蔓延，果然感觉到层无形的结界。她深吸一口气，将灵力运转到极致 ——
就在结界即将被打破的瞬间，石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李长老、王长老和张长老站在门内，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们，手中的法器都己蓄势待发。
而在他们身后的石桌上，摆放着个黑色的匣子，里面透出的气息，与月姬的蛇形手镯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