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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完事再说
不一会儿。
那小厮便端上了来一个盘子。
程家父子抬眼看去。
只见盘子中，放着的是一个大拇指大小，裹着面糊，被炸的金黄酥亮的东西。
“使君，这便是你所言的新菜？”
“是甚东西？”
程处默好奇的询问起来。
一旁的陈慕笑着颔首。
当即伸手做出邀请状：
“国公，程兄，请先品尝！”
程家父子没想太多，每人夹了一个，放在口中，细细地品味起来。
“好吃好吃！”
程处默觉着这玩意好像比之牛肉，还更好吃了几分。
程知节吃完一块后，也是笑着点评了起来。
“外壳酥脆，内里松软，吃起来有一股子坚果的清香在其中，这……是炸虾子？”
“哈哈！”
陈慕闻言朗声一笑，接着道：“差不多，差不多！”
“吃完咱们细说。”
程家父子眼见面前的陈慕还卖起了关子。
倒也没起什么疑心。
反正不可能有毒！
这么好吃的东西，先吃了再说。
随即也是再懒得追问，父子二人风卷残云一般，库库就是吃。
首到盘中再无一块之后。
“使君，如此美味，可还有？”
程处默显然是没有吃过瘾。
再看程知节的样子，也是意犹未尽，不过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啪啪——
陈慕拍了几下手，小厮当即又端着两盘走了进来。
……
不一会儿，桌上便摆满了好几个空盘子。
“好极，好极！”
程知节舒爽的剔牙，满脸惬意。
从未吃过如此美味之食物。
即便是皇帝的国宴上，也未曾有过。
当然，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程知节自然不会说出口。
“国公吃好了？”
“吃好了，吃好了！”
眼下吃饱喝足了，程知节又笑着问起来：“这下，总该告诉我们父子，这好吃的东西是什么了吧？”
听得此言，一旁的程处默也是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晚辈说了之后，还望国公大人，勿要惊讶。”
陈慕先让二人做个心理准备。
程知节一顿酒菜吃完，戒备之心也是少了许多。
挥挥手，毫不在意。
“但说无妨 ，本公什么东西没吃过，就连陛下的国宴，都吃了十多次，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陈慕闻声点点头。
然后！
在二人期待的目光中，他缓缓地开口。
“蝗虫！”
？？？
“什么！”
程处默大吃一惊，旋即忍不住连连作呕。
这……蝗虫这玩意怎么能吃？
这个时代，确实是没有吃蝗虫的先例。
程知节虽然目光中也是充满了震惊，但却没有自家儿子这般夸张。
他顿了顿之后，似是有些不相信，忍不住继续问道：
“这……真是蝗虫所做？”
刚吃起来，他觉得是某种虾子。
可，再吃几口之后，又觉得不像。
这东西虽然也有淡淡的腥味，但完全不是那等河虾的腥味。
“就是蝗虫。”
陈慕再次肯定的回答，然后说出了制作的方法。
“晚辈将蝗虫剪去双翅与硬足，焯水去腥，复用蛋液面糊裹之，下入热油锅中，复炸得之。”
程处默还在那呕！
其身侧的程知节却是皱眉不语，他己经似乎有些理解，面前的小子要做些什么了。
“所以，吃，便是你治理蝗灾的手段？”
“是！”
陈慕肯定的点头，然后站起身来，走到程处默身侧，轻轻地拍了拍后者的后背。
“程兄，无需如此，此物大补，其营养价值可是牛肉的两倍。”
安慰完程处默之后，陈慕继续看向程知节说道：
“国公，此物可算美味否？”
“美味！”
“那就好，我要从国公开始，在长安权贵层中，引起食蝗的潮流。连带在富人的圈子里，使得食蝗成为一种时兴的标签。”
这便是陈慕最开始的治蝗计划。
从最开始他便知道！
不论是掘地法还是其他！
从虫卵上下手，诚然能对明年的蝗灾程度起到影响。
可，今年呢？
唯有捕捉蝗虫一条路子！
可，蝗虫的数量，十分恐怖，捕捉需要耗费大量人力。
再者说了，就算是蝗虫能捕干净，对老百姓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毕竟，庄稼己经被啃噬的差不多了。
所以！
陈慕便想出了这个法子。
将蝗虫作为一道美食推出去。
到时候自然需要大量的蝗虫来作为原料食材。
这便可以让百姓去捕捉，用来换钱。
有了钱之后，可以买一些粮食。
再加上用蝗虫来当做一部分口粮，到时候便可以度过这个灾年了。
当然了！
在蝗虫的收购上，为防止奸商权贵从中作祟，必须得如同盐铁一般，官方独营，如此一来，才能最大程度上保证百姓的利益。
不过，在这之前，还需要将蝗虫这道美食的名气推广出去。
蝗虫产业链的构建前提，是必须在长安城的富人圈子里，形成‘食蝗为荣’的风潮。
“所以，你是让本国公来为你做个活字招牌，借此来引起风潮？”
程知节旋即询问起来。
见状，陈慕忽然朝着程知节行了一礼，正色道：
“卢国公，晚辈自打接下蝗灾使的差事以来，夙兴夜寐，唯恐辜负了陛下之嘱托。
午夜梦回，念及蝗虫对百姓庄稼之损害，晚辈就痛心疾首。
为天下苍生计，晚辈但请国公应允之！”
一句为天下苍生，使得程知节也是有些坐不住了。
他赶忙起身，走到陈慕面前，将后者搀扶起来。
“蝗灾使客气，你与犬子如今也算是同僚，再加上年龄相仿，也算是我的子侄辈了，若是不介意，你可称一声叔伯。”
能亲近国公的机会！
“程叔！”
“好孩子！”
“那……此事，还仰仗程叔了。”
闻声，程知节连连点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蝗灾一事，乃是陛下的心头顽疾，此事若是促成，也是为陛下分忧，我岂有不允之理？"
“只是，依着我一人，恐怕很难在长安城引起风潮啊！”
程知节所言非虚。
单凭一人，自然是很难。
不过陈慕岂会打毫无准备之仗？
他的心中早有了思量。
“程叔，您所需要做的，就是近些日子，宴请您的那些老友们，试吃蝗虫，先在众人的心中埋下一颗蝗虫可食的种子。”
“至于后续，我会让太子、乃至陛下，为天下人，做出一个表率！”
此言一出！
使得程知节脸上大惊！
太子还好，为国家计，食蝗做个表率，自是应该。
可，陛下他……
一念至此 ，程知节当即忧心道：“陈慕，这……给陛下吃合适吗？”
看着担忧的程知节，陈慕朗声一笑，自信道：
“会！”
“非但会！”
“陛下，会甘之如饴的吃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