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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彻尔眼中划过一抹苦涩，第一次有想撒谎的念头。
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
贺向天见威彻尔不语，瞬间想到了什么，看向威彻尔的眼中多了一丝怪异。
Vesper那个恶魔，是强迫神父做了神父不愿意的事情吗？
除了接吻，会不会再做更多......？
但是那个残暴恐怖的Vesper Ferenth与神父接吻......贺向天觉得实在有些难以想象。
他觉得，Vesper就该下地狱，而神父却是天堂的使者。神父若是真的被Vesper玷污，该有多自责多难过......
贺渊低叹：“好了向天，别说了。说正事吧。神父，谢谢您，我好多了。”
头皮己经没有疼痛了，手臂和断指也好了不少。
威彻尔收回手中的圣光，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
季妄弦紧贴着威彻尔坐下。
贺渊看向季妄弦，眸中复杂：“季小姐，我有个问题一首想不明白，想要问问你。”
季妄弦挑眉。
贺渊嗓音带着不解与怀疑：“在古堡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开枪射击那些尸体？”
如果季妄弦不动，他们可能根本不会陷入那么被动的局面。
季妄弦咬咬唇，柔弱回答：“抱歉...是我太慌张了。那些尸体真的很可怕......我一不小心就开枪了......”
“真的只是这样吗？”
贺渊不愿错过季妄弦的一丝表情。
“嗯。真的只是这样呢。”季妄弦点头。
贺渊见季妄弦咬死是因为害怕，最终也无可奈何。
威彻尔心中复杂。
季妄弦开枪的时间，真的很巧合，让人不得不怀疑。
但是，就算季妄弦不开那一枪，他们的结局，大概也不会与现在有什么不同。
贺渊放弃询问季妄弦，转而将旁边一个平板递给威彻尔，道：
“神父，这是传回来的古堡的情况。塞缪尔和隶属于他家族的吸血鬼昨晚没有一个出古堡。但夜晚本应该是他们活动的时间，所以塞缪尔可能是在密谋什么。”
“怎么会是在密谋什么呢？”季妄弦懒懒笑道，“这有什么可思考的呢贺渊大人。家都成博物馆了，不得花时间收拾收拾？”
贺渊怔了一下。
这么说起来，好像也有道理......
贺向天率先否认：“不可能。他才跟神父和我们交过手，也知道我们在盯着他，现在怎么可能轻轻松松收拾房间？肯定是想再给人类找麻烦！”
季妄弦笑出声来：“贺向天，除了神父，你们谁能跟Samuel Ravurn对抗？他为什么要忌惮你们？我被塞缪尔抓走的时候，还指望贺渊大人能救救我...可是，结果呢？”
季妄弦说着，看向病床上的贺渊。
贺渊薄唇紧抿，心中生起一股深深的无力。
是啊...他自身难保，更何况保季妄弦。
甚至被塞缪尔抓走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季妄弦在哪里。
他闭了闭眸子，又道：“就当塞缪尔是在安排古堡里的事情吧。总之，他目前没有任何行动。”
威彻尔叹息：“没有行动，也算是留给我们时间休养了。只是......我们现在实在太被动。”
贺渊缓缓躺回了病床上，扯起一个苦笑：“这仅仅是两个初代，就让我们变成这样......如果醒来更多，人类该怎么办......神父，不是我说大话，只是......我大概己经能代表猎人的最高战力了。”
对付其余的普通吸血鬼，尤其是一些才接受初拥的新生，他甚至只需要一剑。
可是自从对上初代之后，他的速度、他的能力、他的剑术、他的格斗技巧，全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成了无用。
甚至还需要神父在他身上设下圣光陷阱，才能伤到塞缪尔。
至于Vesper Ferenth，更让他绝望了，追杀到现在，他甚至连Vesper的衣角都没摸到。
贺渊想到这里，愈发觉得无力。
威彻尔薄唇轻抿。
他垂下头，眸中露出一丝痛苦。
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对贺渊他们说出，他的圣光被削弱了。
因为他的罪恶，因为他沾染了，所以他被天主惩罚。
以前不是没想过方面的事情，因为他毕竟是个男人，但以前他都能轻易控制。
可在恶魔吸他血的时候，他......控制不了。
明明心中无比想要Vesper重新被封印，但身体却在回应。
他不明白为什么。
似乎就如同季妄弦读的《加拉太书》一样，“因为和圣灵相争，圣灵和相争，这两个是彼此相敌，使你们不能做所愿意做的”。
他是不愿委身于恶魔的，可他......
威彻尔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
季妄弦一首注意着威彻尔。
他见威彻尔似乎陷在了什么困境里，心里顿时来了兴致。
之前就打不过初代，也没见威彻尔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这次，是为什么？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吗？
季妄弦想着，愈发愉悦。
贺向天低垂着头，轻声道：“所以...哥......怪不得所有的宗教都在教导人类不要堕魔......原来是因为，恶魔有如此巨大、难以抗拒的力量吗......”
“贺向天，你在说什么？”
贺渊猛地看向贺向天，心中紧张起来。
“哥......”贺向天笑笑，“没什么。我只是感慨一下......”
“贺向天，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所有人都能获得那么强的力量，那整个社会就到处都是吸血鬼了。”
贺渊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漆黑的眸子宛若深潭，语气愈发严厉，
“但就是因为力量难以获得，所以新生吸血鬼不多，像威彻尔神父这样的神职也不多！初代更是几千上万年来只有这五个！”
贺向天点头：“我知道。”
获得力量确实很难，他知道。
他对于圣光的天赋，仅仅只能支撑他到吸血鬼猎人这一步，根本无法去做神职。
可是他想要力量啊......
贺渊见贺向天似乎乖顺的模样，抿了抿唇，眸中仍旧铺满了忧虑。
贺向天抬眸望着贺渊被纱布包裹的脑袋、手臂，心脏似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攫住。
他自己断了腿就算了，可他的哥哥，在他心里几乎无所不能的哥哥，也被恶魔折磨成这样......
他又垂下头，手指紧紧抓住了病床的被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