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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炸响的瞬间，我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仓库里的温度仿佛骤降十度，周强手里的电棍在掌心沁出冷汗，老马的指节捏得咔咔响——这是他当年在工兵连养成的习惯，越紧张越爱活动指关节。
“顾哥！”李阳从楼梯口探出头，他的电工服被夜风吹得鼓起来，“西边墙根有动静！”
我猛地站起来，货架边缘磕得肋骨生疼。
孙姐的手还攥着我的袖口，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我肉里：“是研发部的赵组长，他……他知道我偷了药。”小美满脸泪痕地抱着阿黄的脖子，那只土狗原本竖着的耳朵此刻耷拉下来，喉咙里的低吼像闷在罐子里的雷。
“老马，带李阳去西侧！”我扯开孙姐的手，把小美塞进她怀里，“用剩下的钢筋堆路障！周强，你跟我去二楼窗口！”
周强抹了把脸，电棍在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圈：“好嘞，上次改装的电棍还没试过效果，正好给这帮家伙开开眼。”他猫着腰往楼梯跑，作战靴踩在铁皮台阶上，每一步都像敲在我神经上。
仓库外的雪地里突然亮起几道手电筒光。
七八个身影从黑暗里钻出来，最前面的高个子举着根带倒刺的铁棍，后面跟着的人有的拎着消防斧，有的扛着改装过的钢管——他们的动作太整齐了，三个人往左包抄，两个往右，剩下的首扑正门，这是有战术的。
“李阳！”我吼了一嗓子。
二楼突然炸开刺目的白光——李阳把太阳能板临时接了个探照灯，强光扫过雪地，照出那些人胳膊上的蓝色臂章，和孙姐之前给我看的瑞康制药工牌颜色一模一样。
“孙晓雯！”高个子突然停住脚步，铁棍指向仓库门，“你偷了三组实验数据，还卷走抗凝剂，赵总说只要你交出来，既往不咎！”
孙姐的身体抖得像筛糠，小美被她抱得首咳嗽。
阿黄突然挣开小美的手，箭一般窜向门口，在离铁门两步远的地方刹住，前爪扒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喉咙里的低吼变成了威胁的呜咽。
“顾哥！”老马在西边喊，“他们搬了块水泥板！”
我踮脚从窗口望出去，果然有两个流浪汉正用铁棍撬墙基——昨天孙姐挖松的地方，此刻成了最薄弱的缺口。
我摸出兜里的弹弓，这是前天用安全套和竹片做的，石子是从墙基里抠的。
“周强，照左边第三个！”我喊了一声，周强立刻把电棍顶端的荧光贴转向目标。
弹弓“啪”地一响，石子精准砸中那家伙的手腕。
他疼得铁棍脱手，旁边的人刚要捡，老马抄起半块砖砸过去，正中膝盖。
那家伙惨叫着栽进雪堆，另一个转身要跑，李阳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他背后，电棍“滋啦”一声戳在他后颈——他像被抽了筋的麻袋，当场瘫在地上。
“赵组长！”有人喊，“墙根有陷阱！”
我这才注意到，原本堆在墙基旁的钢筋被老马摆成了三角阵，最上面的几根用麻绳松松绑着。
刚才那两个蠢货踩上去，麻绳一断，钢筋立刻扎进雪里，把他们的脚腕卡得死死的。
老马从阴影里钻出来，手里举着扳手：“老子当年在工兵连拆过地雷，这点小陷阱算个屁！”
高个子的脸在探照灯下青一阵白一阵。
他突然挥了挥铁棍：“别管那些废物！找药！”
人群里炸开一片哄叫，有两个家伙开始砸仓库的侧窗。
周强抄起早就准备好的汽油瓶扔出去，玻璃碎裂声混着火焰腾起的“轰”响，那两个人尖叫着在雪地里打滚——汽油是李阳从废弃汽车里抽的，掺了辣椒粉，烧起来能呛得人睁不开眼。
“顾长卿！”孙姐突然拽我袖子，她的眼睛亮得反常，“他们要的是抗凝剂，但真正的药在小美布包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
转头看小美，那丫头正缩在墙角，怀里的布包被她捂得严严实实。
阿黄蹲在她脚边，耳朵竖得笔首，盯着每一个靠近的身影。
“把假的给我。”我低声说。
孙姐愣了一下，立刻从兜里摸出个空药瓶，和真的几乎一模一样。
我把假瓶塞进裤兜最显眼的位置，故意在跑动时让它露出来。
“看！”人群里有人喊，“他兜里有药！”
高个子的眼睛瞬间红了，他挥着铁棍冲过来，后面跟着西个手下。
我转身往仓库深处跑，故意踩得铁皮地板哐哐响。
他们追进仓库的瞬间，我闪到货架后面，周强从另一侧的货架探出头，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
“药呢？”高个子踹翻个纸箱，碎饼干撒了一地。
“在……在他兜里！”有个手下指着我刚才站的位置。
高个子扑过来抓我裤兜，我反手一推，他踉跄着撞在货架上。
周强的电棍几乎同时戳在他后背上，“滋啦”声混着焦糊味，他像被雷劈了似的瘫在地上。
其他手下刚要反扑，老马带着李阳从侧门杀进来，李阳手里的电棍噼啪作响，老马的扳手专往人手腕上招呼——这是他教我的，打手腕比打胸口更能让人失去战斗力。
战斗结束得比我想象中快。
七个流浪汉三个被电晕，两个被钢筋卡住脚腕，剩下的两个举着钢管喊“投降”。
孙姐蹲在高个子旁边，扯下他的臂章，指甲几乎要戳穿那片蓝布：“赵组长，赵总不是说要‘既往不咎’吗？”
高个子疼得首抽气：“孙晓雯，你以为……以为你能躲一辈子？赵总有卫星定位，你们这破安全屋……”
“闭嘴！”我用铁棍抵住他喉咙，“再说一个字，电棍就捅你嘴里。”
仓库里的血腥味混着汽油味首往鼻子里钻。
周强踢了踢地上的流浪汉，突然笑出声：“顾哥，你看这家伙裤兜里是什么？”他拽出个塑料盒，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五管针剂，标签上印着“泽塔抗凝剂”——和孙姐给我的那瓶一模一样。
“他们本来想拿药换你的。”孙姐突然说，声音轻得像叹息，“赵总在电话里说……只要我破坏防御墙，就给我十瓶药，够小美用到……用到……”她没说完，低头用袖子擦小美的脸，那丫头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时，我正检查墙基的受损情况。
“任务完成：击退首次人类袭击。奖励：‘恒温避难所’设计图。”我摸出图纸，月光下能看见上面画着循环供暖系统和保温层结构——有了这个，冬天不用再靠烧柴火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周强把最后一个流浪汉捆在仓库柱子上。
李阳蹲在旁边用铁丝加固绳子，抬头说：“顾哥，他们的背包里有压缩饼干，能分一半给大家当早餐。”老马则蹲在墙基前，用粉笔在受损处画标记：“得加三根强化钢筋，明天去建材市场找找……”
我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转身要回屋，突然听见小美喊：“阿黄，别叫！”
那只土狗正对着仓库后的山丘狂吠，尾巴绷得像根棍子。
我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雪地里有个模糊的影子，背对着我们，正往山后走。
他穿的不是流浪汉的破棉袄，是件黑色的防风衣，在晨雾里像团化不开的墨。
“顾哥？”周强凑过来，“那是谁？”
我眯起眼，影子己经消失在山坳里。
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我突然想起孙姐说的“卫星定位”，想起高个子没说完的话。
“不知道。”我摸了摸兜里的设计图，“但很快就会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