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荒原的风裹挟着冰碴,刮在脸上如同刀割。楚青瑶裹紧了身上的御寒披风,指尖的曼陀罗印记在酷寒中却依旧温热,仿佛在提醒着她此行的凶险。自离开东海龙宫己过半月,三人一路向北,沿途的景象从碧浪滔天渐变为冰封雪覆,脚下的路也从坚实的土地变成了冻得发硬的荒原古道。
“按照令牌上的线索,穿过这片荒原,应该就能找到北海冰牢的入口。”代逸尘摊开一张泛黄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几条蜿蜒的路线,“只是这荒原常年有暴风雪,而且据说还有被魔气侵蚀的雪怪出没,我们得格外小心。”
凌月望向前方白茫茫的天际,雪莲玉佩在她掌心散发着微弱的暖意:“我能感觉到玉佩在发热,或许它能感应到师叔的气息。”她说着,将玉佩贴近眉心,片刻后睁开眼,“往东北方向走,那里的气息最明显。”
三人调整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更深的雪原。寒风呼啸着掠过耳畔,仿佛有无数冤魂在风中低语。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楚青瑶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处凸起的雪堆:“那里不对劲。”
话音刚落,那雪堆突然剧烈晃动,一只覆盖着灰白长毛的巨爪猛地破土而出,紧接着,一个高达三丈的雪怪从雪中站起,它双眼赤红,口中滴落的涎水在接触雪地的瞬间便冻结成冰。
“是雪魇!”代逸尘拔剑出鞘,剑气在低温下凝结出细碎的冰晶,“它被魔气污染,攻击性极强,大家小心!”
雪魇咆哮一声,挥舞着巨爪拍向三人。凌月身形一晃,避开攻击的同时,剑尖凝结出一道冰棱,首刺雪魇的眼睛。楚青瑶则催动青鸾真火,橘红色的火焰在寒风中跳跃,竟丝毫不受风雪影响,瞬间便烧到了雪魇的长毛上。
“嗷——”雪魇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上的火焰越烧越旺。代逸尘抓住机会,长剑横扫,斩断了它的双腿。失去支撑的雪魇轰然倒地,在火焰中渐渐化为一滩黑水,只留下一缕黑烟消散在风中。
楚青瑶看着那缕黑烟,眉头微蹙:“这里的魔气比龙宫更重,看来幽冥殿主确实在此地经营了许久。”
三人稍作休整,继续前行。又走了半日,天色渐暗,风雪也愈发猛烈。凌月突然指着前方:“你们看,那里有座驿站!”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风雪中矗立着一座孤零零的木屋,屋檐下挂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在狂风中摇曳不定。
“这荒原上怎么会有驿站?”代逸尘心生警惕,“我们先在外观察片刻。”
三人隐在一处雪坡后,观察了约一炷香的时间,见驿站里并无动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屋内的桌椅东倒西歪,地上躺着几具穿着商旅服饰的尸体,他们的胸口都有一个焦黑的窟窿。
“是幽冥殿的人干的。”楚青瑶蹲下身,检查着尸体上的伤口,“这是‘鬼火掌’的痕迹。”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凌月立刻握紧长剑,缓缓推开门,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蜷缩在角落,腿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别……别杀我……”老者看到三人,吓得浑身发抖。
代逸尘安抚道:“老人家,我们不是坏人,是来救你的。”
老者这才稍微镇定下来,喘着气说:“刚才……刚才来了一群黑衣人,他们抢了我们的干粮,还杀了我的同伴……其中一个穿黑袍的,手里拿着一根骷髅杖,说什么‘阵眼快成了’……”
“骷髅杖?”楚青瑶心中一动,“你还记得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老者指向北方:“往那边去了,他们说要去‘冰封祭坛’……”
“冰封祭坛?”代逸尘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那是上古时期镇压极北魔物的地方,难道幽冥殿主想在那里解开蚀骨寒魔的封印?”
楚青瑶看了一眼窗外愈发猛烈的风雪,沉声道:“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我们都必须阻止。老人家,这里不安全,你赶紧往南走,或许能遇到其他商旅。”
老者连声道谢,挣扎着站起身,拄着一根木棍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上屋内残留的干粮和水,便再次踏入风雪中。凌月的雪莲玉佩此时烫得惊人,她望着北方,语气坚定:“师叔一定就在冰封祭坛,我们快走!”
风雪越来越大,几乎要将三人吞没。楚青瑶能感觉到,指尖的曼陀罗印记正在与某种遥远的力量产生共鸣,那力量阴冷而强大,让她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