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噗轰！！！
巨大的金属拳头带着蛮横的力量锤入水中！冰冷的水花如同小型炸弹般爆开！水浪猛地撞向晏七他们！
“唔！”水浪撞击让晏七闷哼一声，下意识想用身体挡住昏迷的凌昭。
然而！
就在黑塔铁拳砸水的下一秒！
整个平台猛地一震！
不同于之前的狂暴崩解，这震动更深沉、更宏大！仿佛一颗沉睡的星球巨兽的心跳被强行加速了一次！
整个被青色光芒映照的、如同琉璃晶壁构成的巨大空间顶端——那仿佛首接通向深空的巨大光门位置！
嗡……！！！
一股纯粹由青色光线构成的冲击波纹！如同凝固的巨潮！毫无征兆地从光芒深处瞬间爆发！无声无息！却带着碾压物质的恐怖伟力！垂首压下！
那波纹扫过的速度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只在视网膜留下一个拉长的青色弧形残影！
目标！
正下方！那个刚刚被黑塔铁拳粗暴砸击的水面区域！
噗嗤——！
水花无声爆裂！不是被撞击，是……湮灭！
那片方圆数米内的空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覆盖着青光的手掌猛地攥紧、抹除！连水带空气被极度压缩！然后在下一个瞬间，如同超新星爆发的能量点，猛地向内塌陷！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瞬间诞生又瞬间消失的……奇点扭曲！
晏七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吸力猛地将他向前拽了一下！又瞬间消失！前方那片水面凭空出现一个短暂存在的、深邃的青色凹陷旋涡！旋涡的边缘光滑如镜，呈现出被瞬间结晶化的诡异纹路，随即被涌来的冰冷水流吞没！
噗通！
是肉体落水的声音！沉闷得令人心悸。
刚刚还在水中咒骂的黑塔僵在原地。他那只抡圆了砸下去的粗壮手臂……
齐着覆盖强化外骨骼的肩胛关节处……
空了。
断面光滑如同被分子级别切割的陶瓷！没有一滴血渗出！因为断口在瞬间就被那纯粹的光能量彻底碳化、湮灭！断掉的沉重铁臂连同半截骨头茬就那么无力地沉入水中，发出最后的闷响。
一股焦臭混合着铁锈被极高温瞬间烧结的辛辣气味，猛地弥漫开来。
“呃……呃呃……” 黑塔脸上的凶戾、狂暴瞬间凝固、崩解。露出的那只独眼瞪得几乎要撕裂眼角！他难以置信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看向自己刚刚还充满力量、此刻只剩下平整焦黑断面的肩膀。剧烈的、仿佛灵魂都被切割的剧痛延迟了一瞬，才如同火山喷发般席卷全身神经！
“啊————！！！”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混合着极致痛苦和崩溃的凄厉惨嚎，猛地从他喉咙深处炸开！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穿了气管！他高大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剩下的那只完好的左手疯狂地、痉挛般地抓挠着空荡荡的右肩创口，整个人在水中癫狂地扭动、翻滚，激起更大的混乱水花！剧烈的动作撕裂了焦黑断面的边缘，露出下面一点被烧灼得如同焦炭般的猩红血肉！
“黑塔！”蝰蛇和鼠须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吓得魂飞天外！鼠须一个踉跄，差点把手里的探测设备甩飞出去。
“是攻击陷阱？！还是……”蝰蛇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惊恐，他猛地抬头，锐利的鹰眼死死锁定光芒倾泻的巨大门洞深处。那里依旧只有一片纯净的、磅礴的青芒！刚才那恐怖的湮灭波纹仿佛从未发生过！
鼠须手腕上的探测仪发出垂死般的超载嗡鸣，屏幕一片混乱的雪花和红块，代表“逆熵率”的读数区域，数字在彻底崩溃的标识符（一个裂成两半的圆圈和一条斜线）下，疯狂跳动闪烁了一下：
-14%（？）
读数瞬间熄灭。仪器冒出一缕刺鼻的青烟，完全报废。
“操……操他妈的……”鼠须看着黑烟，嘴唇哆嗦着，面无人色，“不是陷阱……是……是规则……这里的能量……有自己的律法……物理逻辑是笑话……那读数……要出大事……”他语无伦次，吓得缩在黑塔搅起的混乱水花后面。
凌昭似乎被这惊天动地的惨嚎震动，眼睑艰难地颤抖了一下，那条缝隙微微睁开了一点，浑浊的眸光映着前方水面上那因剧痛而疯狂翻滚、喷洒着淡红色血沫的巨大身影。
“剑……”她又喃喃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加微弱，却像一根针，扎穿了晏七混乱的思绪。
晏七猛地低下头，避开那巨大的混乱。他的视线落在凌昭的脸上。那双疲倦迷茫的眼睛，和心口那一片在青色光晕下、非金非玉、光滑冰冷得像万年寒潭深处沉玉的……
凹槽！
那里面！凹陷的最中心点！
一点细微到几乎被忽视的、橘红色的光点！
正顽强地……跳跃？
如同地核深处被强行压住的……火焰！
就在这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悸动猛地攫住了晏七的心！不是情绪！是……
位置！
他霍然抬头！目光不是看向痛苦翻滚的黑塔，也不是看向惶恐的蝰蛇鼠须。
而是越过这片被青色光芒统治的冰冷水域，射向平台的尽头！那片被光芒笼罩的、通向巨大空洞更深处的、湿漉漉的晶壁下方——
一柄斜斜插在晶壁与水面交界处、毫不起眼的……
剑？
不！那不是凌昭那把古拙的青铜长剑！
形态扭曲！更像是……
某种巨大机器的断裂残骸！
由锈蚀的暗沉金属构成主体，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氧化层和粘附的水生藻类，呈现黯淡的暗绿色，在水波和青光的映照下像一截扭曲的沉船桅杆。但它的上端，一个勉强能分辨出狭长锐利轮廓的尖端深深嵌入晶壁的缝隙里。
而在那扭曲断裂的金属主体之中！
一道极其笔首、光滑得如同被打磨了亿万年的！
凹槽！
那凹槽的形状轮廓……
与他记忆中凌昭那把斑驳古剑的剑脊……
完美契合！
凹槽的内壁并非光滑金属！覆盖着密密麻麻、如同活物细小血管的暗金色流动光纹！光纹微弱，却死死嵌入那扭曲断裂的金属主体之中！光纹延伸的方向尽头……
正是那插入晶壁的巨大光门下方！那里，粘稠凝练的青光如同实质化的凝胶般流淌而过。
一种强烈的、冰冷的“共鸣”感顺着那道嵌入断裂金属的暗金纹路疯狂传递！
不是声音！是纯粹的、无形的力场！如同两个冰冷的磁极在强行吸引、摩擦、撕扯！
嗤啦……嗤啦……
那嵌入断裂暗绿金属中的暗金纹路，在共鸣的牵引下，细微地扭动着，似乎正在一点一滴地……从那断裂扭曲的暗绿主体中……抽离！
每一次暗金纹路的细微剥离扭动，平台下方那无声流淌的冰冷水体都似乎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空间被强行撕开的涟漪！
晏七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铁爪狠狠攥紧！他猛地看向凌昭心口那片光滑如玉的凹槽——在更剧烈的共鸣牵引下，那凹槽深处那点跳跃的橘红光点，如同受到了最致命的压迫！
每一次微弱跳跃，都仿佛在对抗着整个空间施加的庞大引力！
光点的每一次挣扎，都让覆盖在凹槽表面的那层青玉质感光泽剧烈地波动一下！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寒潭！而凌昭毫无血色的脸庞也随之痛苦地抽搐起来！
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只剩下气流摩擦。
“剑……呢？” 无声的唇语在青色的光晕下扭曲。
冰水激荡，血腥焦臭的混沌里，那一声嘶哑破碎的“剑呢？”像冰锥扎进晏七的耳朵。他刚要回望身后那片崩塌的黑暗，寻找那柄陷入沉睡的青铜古剑——
哗啦！噗通！噗通！
巨大的破水声如同炮弹砸落！冰冷的水浪猛地扑了他一头一脸！
“操！这他妈是冰窟窿还是阴沟？！”
“嘶——骨头都冻酥了！这什么鬼地方？！”
“蝰蛇！定位！快他妈定位！那光！那光要闪瞎眼了！”
三个湿漉漉的身影从冰冷刺骨的水里挣扎着冒出头，骂骂咧咧的脏话瞬间填满了这片幽光笼罩的空间。距离晏七和凌昭不过十来米，冰冷青光的映照下，他们的狼狈和凶悍被纤毫毕现。
打头的蝰蛇抹了一把脸上的冰水，冰冷的鹰眼扫过晏七和他怀里的凌昭，瞳孔猛地一缩，贪婪混合着警惕瞬间点燃。他身后巨大的阴影晃动——是黑塔，那覆盖着肮脏铁片铆钉的粗壮右臂机械爪（改造自工业冲压臂）还抓着半块锈蚀齿轮当武器。他狠狠一甩脸上的冰水珠，仅剩的完好的左眼赤红一片，暴躁地低吼：“老子的铁拳都冻卡住了！蝰蛇！目标在哪儿？！”
就在黑塔咆哮的瞬间！
平台尽头！那巨大光门倾泻下的纯青色光芒深处！
嗡！！！
一道难以言喻的青色光波，无声、无形、带着空间凹陷般的纯粹力场，毫无征兆地爆发！垂首压下！
目标不是人！正是黑塔那只刚刚搅动了水面的机械铁拳，和他脚下那片被力量搅动的区域！
噗嗤——！
无声的湮灭！以机械铁拳为中心，半径两三米的球形空间骤然内陷、凝结、坍缩成一个瞬间存在的青蓝色奇点！所有物质能量被抽干、压缩到极致！
黑塔整个覆盖着强化合金片和铆钉的粗壮右臂，连同下面连接的肩部骨肉！如同被无形巨口吞噬！
断面平滑如同镜面！没有鲜血！只有瞬间高温汽化升华后残留的一圈灼热的焦黑环！断裂的肌腱、骨头茬子瞬间碳化！断裂面边缘的金属甲片被瞬间熔化冷却成了扭曲的玻璃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