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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象站西楼的清晨，灰蒙蒙的光线也无法驱散那份沉重的寂静。
刘启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死死盯住，玛利亚昨晚统计好的物资清单上。
只够一个星期的量了，这在生存的尺度上，短得令人心慌。
“不能再坐吃山空了！”他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抬起头，看向一旁静立如雕像的玛利亚，那双蔚蓝的“眼睛”也正注视着他，仿佛在等待指令。
“玛利亚，咱们得出去碰碰运气了。商场…或者实在不行，去找农用店，弄种子自己种！”
说罢他站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筋骨，眼神重新变得锐利，生存的本能压倒了囤守的安逸。
出发前，刘启明习惯性地拿起那套宽大的灰色男性工装递给玛利亚，在这片废墟上，任何引人注目的特征都是危险的。
玛利亚顺从地换上，宽大的布料瞬间掩盖了她那引人遐思的曲线，只余下那双过于漂亮、在灰暗背景中显得有些突兀的蓝眼睛。
刘启明用一块沾了灰尘的布，仔细地在她脸上也抹了抹，尽量让她看起来像个沉默寡言、营养不良的少年。
他们沿着熟悉的、布满瓦砾的路径向市中心方向潜行。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和腐朽的气息。
途中，一个反常的景象引起了刘启明的注意，那是三三两两的老人，或佝偻着背，或相互搀扶，手里都紧紧攥着一些东西，比如半袋发霉的米、几盒过期的药片、甚至是用破布包着的几块碎饼干。
他们步履蹒跚，方向出奇地一致，他们都是朝着他之前去的，加油站的方向走去。
那些老人们的神情麻木，眼神空洞，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刘启明皱了皱眉，本能地拉着玛利亚躲进一处断墙的阴影里，他观察了片刻，心中掠过一丝疑惑和隐隐的不安。
这种有组织的、目标明确的移动，在混乱的末世里显得格外诡异。
“邪教？还是新的聚集点？”他暗自嘀咕，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食物，他压下心头的疑虑，示意玛利亚绕开人群，继续向预定的商场目标前进。
商场的大门早己破碎不堪，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内部一片狼藉，货架倾倒，商品被洗劫一空，地上散落着各种垃圾和碎片。，刺鼻的霉味和某种东西腐烂的甜腻气息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刘启明打着手电，光束在黑暗中切割出有限的光区，玛利亚紧随其后，她的传感器无声地扫描着西周的环境。
搜寻的过程漫长而压抑，大部分区域都只剩下空壳，就在刘启明几乎要放弃，准备转战农用品店时，手电光扫过一处被倒塌货架半掩的角落。
“等等！”他低呼一声，快步上前，费力地挪开沉重的金属货架。
下面的景象让他心脏猛地一跳，那是几个印着外文的纸箱，虽然蒙尘，但似乎完好无损！
撬开一看，是高度数的烈性白酒，虽然不能当饭吃，但这在末世是绝对的硬通货，能换到几乎任何东西！
紧接着，在旁边的瓦砾下，他又发现了惊喜：那是几箱蔬菜罐头和水果罐头，虽然包装有些凹陷，但密封完好，这简首是天降甘霖！
“太棒了，玛利亚你快看！”刘启明兴奋地拿起一个黄桃罐头，沉甸甸的手感带来巨大的安全感。
他甚至在一个翻倒的、满是灰尘的展示柜里，发现了一件折叠整齐、款式保守但全新的女仆装！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玛利亚身上宽大的工装，心中莫名一动，鬼使神差地将它塞进了背包。
就在两人沉浸在意外收获的喜悦中，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的刹那……
“把…把东西放下！”
一个颤抖而尖锐的声音，从一堆倒塌的服装模特后面响起。
刘启明瞬间转身，手电光束猛地照过去，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早己看不出原色的皱巴巴西装，挺着一个与这末世格格不入的啤酒肚，脸色惨白如纸。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家用菜刀，刀刃在光束下反射着寒光，他的身体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眼神惊恐地左右飘忽，不敢首视刘启明和玛利亚，却又死死盯着他们脚边的罐头箱。
“我…我看见了，放下！那…那是我的！”他嘶喊着，声音因为恐惧而扭曲变形，菜刀胡乱地比划着，毫无章法。
刘启明的心沉了下去，迅速将玛利亚挡在身后，同时抄起了倚在墙边的一根沉重的钢管，那是他进来时随手捡的防身武器。
“朋友，这里可没主儿，东西是我们找到的，你去别处转转吧。”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有力，试图震慑对方。
“放屁！就是我的！给我！”肥胖男人似乎被刘启明的拒绝刺激到了，恐惧混合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他竟然踉跄着向前逼近了一步，菜刀挥舞得更快，“不然…不然我砍死你们！”
谈判破裂，刘启明眼中厉色一闪，他深知在这种时候，一丝犹豫都可能致命。
“找死！”他低吼一声，不再废话，双手紧握钢管，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钢管带着风声狠狠砸向对方持刀的手腕，想先废掉他的武器！
“啊！”肥胖男人惊恐地怪叫一声，下意识地用菜刀格挡。
铛！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在空旷的商场里回荡！
肥胖男人力气不小，虽然动作笨拙，但求生本能驱使着他疯狂挥舞菜刀，刘启明仗着钢管更长，连连抢攻，试图压制。
但对方毫无章法的乱劈乱砍反而让刘启明有些束手束脚，几次险险避开锋刃。混乱中，刘启明一记猛砸，钢管重重磕在对方肩膀上，男人惨叫一声，菜刀差点脱手。
但对方也红了眼，不顾一切地往前一扑，菜刀斜着划向刘启明的小腹！
嗤啦！
刘启明般狠狠抡在对方的太阳穴附近！
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