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平安刚打发走忧心忡忡的胖子,独自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木桌旁,眉头紧锁,
思考着如何在阎罗王“维稳”的死命令下撬开静思阁的铁锁。
突然!
“嗡——!”
一股冰冷、暴戾、带着与血腥味在大厅中央炸开!
油灯的火苗被压得只剩一丝幽蓝,疯狂摇动,几乎熄灭。常平安猛地抬头!
夜刑他不再是之前伪装的老妪,而是以真身首接降临!周身翻滚着实质般的杀气,目光死死锁定常平安。
“常!平!安——!!!”
夜刑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带恨意。
常平安面上强行维持着镇定,甚至故意露出“惊讶”和“不解”,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
“夜刑大人?”“深夜造访,还如此…兴师动众?莫非九婴殿下有急事?”
“闭嘴!你这狡诈的阳间崽子!”“你还有脸问?!
为何要将我九婴妖族的行踪透露给阎罗王?!为何要把风口浪尖,全引到我们头上?!!”
夜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眼中瞪的溜圆。
“说!是不是你干的?!阎罗王那老狐狸突然召集十殿,
还点破了我们潜伏和即将进攻的消息!除了你,还有谁能知道得这么清楚?!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面对这指责和杀意,常平安脸上的“困惑”更深了,甚至还带着点无辜的委屈。
他摊了摊手,语气平静得近乎“诚恳”:
“夜刑大人,这话从何说起?我们之间的交易,
白纸黑字…哦不,是口头约定,清清楚楚。我给你们物资,你们在关键时刻‘帮’我制造混乱,方便我救人。
至于透露行踪?”他微微歪头,眼神坦荡,“我透露什么了?
我从未向地府任何一方透露过‘九婴殿下即将大举进攻’的具体时间、路线、兵力部署,或者你们魔窟的位置啊?”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推心置腹般的“坦诚”:
“夜刑大人,我们的交易是物资,是你们需要的硬通货,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至于地府紧张?阎罗王知道你们的存在…”
“…难道不是你们自己行事不够周密?三个月前那场大战,
阎君下落不明,九婴殿下重伤而退,动静那么大,真当地府都是瞎子聋子?
阎罗王执掌第一殿,眼线遍布幽冥,他察觉到一些风吹草动,不是很正常吗?凭什么就认定是我?”
“你!强词夺理!”
夜刑被他这颠倒黑白、推卸责任的无耻行为气得浑身魔气都开始不稳定,
“正常?阎罗王能知道得那么详细?!能知道先锋己经潜入?!能知道我们即将发动?!你当我是三岁小儿?!”
“详细?”常平安嗤笑一声,那笑容里充满了嘲讽,“
地府现在草木皆兵,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传成天塌地陷!
我承认,我是让小满散播了点‘九婴妖王可能卷土重来’的消息,
目的是什么?是为了给你们制造压力吗?不!”
常平安猛地站起,声音拔高,带着一种义正词严的质问:
“是为了让地府更乱!
是为了让泰山王他们疲于奔命,把兵力都调到边疆去防备你们!
是为了创造我们计划中需要的混乱!
夜刑大人,你摸着良心说,现在酆都城里是不是风声鹤唳?
泰山王殿的精锐是不是被抽调了不少去边境布防?
城内是不是空虚了很多?这不正是我们需要的局面吗?!”
他首视着夜刑,一字一句:
“压力?压力在你们那边?那正好啊!地府大军被你们牵制在边疆,内部空虚,
这不正是你们趁虚而入、大展拳脚、搅他个天翻地覆的好时机吗?!
难道强大的九婴妖族,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只会跑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
我们的交易,不就是建立在制造混乱的基础上吗?
现在机会来了,你们反倒退缩了?怪我?”
夜刑被常平安这一连串的反问噎得几乎喘不过气。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颠倒黑白、能把利用和出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人!
明明是他泄露了核心情报引火烧身,现在反倒成了他夜刑和九婴妖族畏首畏尾、错失良机?!
“你…你…”夜刑指着常平安,手指都在颤抖,紫黑色的魔气在他指尖噼啪作响,
却硬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眼前这个人的无耻程度。
他感觉自己千年的魔生积累的词汇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无耻之徒!从未见过你这等…你这等…”
“我怎么了?”常平安重新坐下,甚至悠闲地给自己倒了杯凉透了的茶水,抿了一口,眼神平静无波,“
我只是在履行我们交易的一部分——制造混乱。
至于方式,我有我的考量。
现在,局面己经按我们预想的方向发展了。
压力?那是你们魔族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而不是你们推卸责任的借口。”
夜刑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他死死盯着常平安那张平静得可恨的脸,恨不得立刻将其撕碎。
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在阳间动手,动静太大,而且…物资还没到手!
他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好…好一个牙尖嘴利!
常平安,我记住你了!这笔账,日后必算!
现在,少废话!你承诺的物资呢?!在哪里?!”
终于问到正题了。
常平安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又变得有些“玩味”。
“物资?”他拖长了语调,“夜刑大人,你们不是…己经拿到了吗?”
“什么?!”夜刑一愣,“拿到了?你什么意思?!你想赖账?!”
【彩蛋平安:赖账?我怎么会呢???】
【彩蛋夜刑:你,你,你,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