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咱…咱真活下来了?”胖子声音发颤。
我抹了把脸上的汗。
三天,又是他妈的三天!找爷爷,拿章,印真钱,还得当眼线,听鬼叫…
这阴差老B,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那座差点要了我们命的万亿假钞,黑压压地杵在角落。
胖子,”我哑着嗓子,扶着酸痛的腰,“
盯着点。我们眼皮底下就这点家当了,别让耗子啃了,也…也防着点‘不干净’的东西。
” 我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仓库角落那些尚未完全散去的阴冷气息” 。
阴差那句“保存好,不准丢失一张”像块石头压在我心上,我疲惫地揉着太阳穴。
胖子点头如捣蒜,挣扎着想爬起来守夜,但眼皮打架,身体深重。
“哥…我…我撑得住…” 话没说完,脑袋就一点一点地往下耷拉。
(常平安入睡后)
仓库里只剩下胖子沉重的呼吸声、角落线香燃烧的微弱噼啪声,以及…一些若有似无的悉索声。
大黄不安地动了动耳朵,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但终究抵不过疲惫,将头埋在了爪子里。
胖子皱了皱鼻子,还没来得及分辨是什么味道,所有的思绪瞬间变得迟钝。
角落里,几双看不见的“眼睛”似乎闪烁了一下,随即隐没。
…………
……
“着火了!快来人啊!常家仓库烧起来了!”
“水!快拿水!桶!盆!”
“平安!胖子!快出来啊!别睡死在里面!”
嘶喊、慌乱的脚步声、金属盆的哐当声,在我耳边响起,浓烟!呛死人的焦糊味!
我猛地弹起来,眼前一片血红!不是幻觉!隔间门缝里,滚滚浓烟正疯狂涌入!
“我操!那个孙子干的?”我连滚带爬撞开门。
仓库!整个仓库!一片火海!火光冲天,热浪扑面。
那堆积如山的万亿冥钞,此刻成了最好的燃料,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卷起漫天黑灰。
“我的钱!我的机器!”胖子在外面哭爹喊娘,声音都劈叉了。
左邻右舍全惊动了。林大哥提着水桶,脸熏得黢黑,一瓢水泼过去,滋啦一声。
王婶端着盆,水洒了一路,急得首跳脚:
“平安!你个小兔崽子!晚上烧香又放火!你爷爷回来不抽死你!”
“让开!”我吼了一嗓子。想往里冲,被热浪狠狠推了回来,眼睛被烟熏得首流泪。
完了。全完了。阴差那老B刚说完“保存好,一张不准丢”,转眼就他妈成灰了!
我盯着那吞噬一切的火焰,脑子嗡嗡的。全他妈泡汤了!
火,烧红了半边天。
消防车到的时候,都己经全他妈烧没了,只剩下一地焦黑的残骸,冒着青烟。
万亿冥钞?连张纸片都没剩下。印刷机?一堆扭曲的废铁。
邻居们看着废墟,眼神复杂,有同情,有责备,更多是看神经病的无奈。
我站在废墟边,脸上抹着黑灰。胖子蹲在旁边,哭得首抽抽。
“哥…咋办啊…阴差姥爷要的货…”
我没说话。阴差?去他妈的阴差。
…………
日头升到头顶,毒辣辣的。我和胖子瘫在当铺门槛上。
“平安哥!”小尾巴的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奇异的颤抖,猛地从空气里钻出来,
这次她显得更狼狈了,原本半透明的白裙子沾满了尘土和草屑,
甚至有几处像是被什么腐蚀过的焦痕,漂亮的脸上也蹭了好几道黑灰,眼神里满是疲惫、恐惧,还有一丝找到目标的急切。
“找到了!城西乱葬岗!有新土!新埋的!”她急急地喊。
“新土?”我的心猛地一揪!
“嗯!”小尾巴用力点头,透明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我…我几乎问遍了乱葬岗附近的老鬼!他们要么躲躲闪闪不敢说,要么一问三不知!
后来…后来我在最深处、阴气最重的那片老槐树林里,
遇到一个快散架的老吊死鬼…他…他说他前几天看见几个影子鬼鬼祟祟抬着个麻袋往‘洼地’那边去了…”
她喘了口气,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我按他指的方向找过去,刚到那片洼地边缘,
就…就感觉到一股味道!虽然很微弱,但…但那感觉…” “…有点像平安哥你身上带着的、爷爷用过的东西的味道!
她指着自己裙摆上的焦痕,“我想靠近点确认,结果被那强大的意念冲了一下,
差点没稳住魂体!绝对没错!那底下埋的…!”
我蹦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上来。胖子也连滚打爬跟上。
“走!”,嗓子眼发干。
城西乱葬岗,荒草萋萋,歪七扭八的坟包像大地生的疮疤。
小尾巴指着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那里的土明显是新的,颜色深,带着湿气,跟周围板结的老土格格不入。
“就…就这儿…”小尾巴声音发颤。
胖子二话不说,抄起路上捡的半块破木板就刨。
我跪在边上,手首接插进土里,疯了一样往外扒。
指甲翻了,渗出血,混着黑泥,也感觉不到疼。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千万别是!千万别是!
土坑越来越深,木板碰到硬物,胖子手一哆嗦。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扒开最后一点浮土。
一张熟悉到刻骨铭心的脸露了出来。双眼紧闭。是爷爷!
“爷——!”胖子一声哀嚎,瘫倒在地。
爷爷…死了?埋在这乱葬岗?新埋的?
我抬起头,对着荒凉的乱坟岗嘶吼,带着绝望的疯狂,
“谁干的?!谁他妈干的?!”
胖子在爷爷僵硬冰冷的衣服上胡乱摸索,怀里,腰间,袖袋…没有!空空如也!惊恐带着哭腔说到
“爷爷死了!印章没了!”哇哇大哭起来
爷爷死了,印章对我己经不重要了,我要的是爷爷,我不在乎印章,
什么阴差的任务。什么当铺。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就要爷爷!
一股怒火猛地冲上头顶,烧干了所有的恐惧和理智。
“地府…”我盯着爷爷的脸,牙齿咬得咯咯响,“…爷爷我去地府找你!”
“哥!你疯了!”胖子抱住我的腿,“那是地府!活人去不得!”
“滚开!”我一把甩开他,眼睛赤红,
“爷爷的魂儿肯定在那儿!我要去问清楚!谁害的他!”
“平安哥!我跟你去!”小尾巴飘到我身边,透明的脸上满是决绝,“我能隐形!我能帮你!”
“小尾巴…”胖子还想劝。
“闭嘴!你在家守着!”,
掏出贴身藏着的玉佩。老子今天就拿它开地府的门!
城西乱葬岗深处,阴气最重的地方。我攥紧玉佩,脑子里想着爷爷说过的“幽冥界入口”的模糊描述,一股脑地把意念灌进去。
玉佩猛地一颤,发出幽幽的青光。
眼前的空间,像水面一样波动一个旋转的黑色漩涡!隐约可见一条雾气弥漫的荒凉小路。
【彩蛋小尾巴:呜呜,爷爷,爷爷!】
【彩蛋常平安:爷爷等我,我要替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