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后,在京城开了家活死人医馆

第 21 章 暗潮涌动,暗夜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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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逃荒后,在京城开了家活死人医馆
作者:
赋柚
本章字数:
8066
更新时间:
2025-07-07

顾昭的睫毛微微颤动,一下,两下,三下,每一颤都仿佛重锤般敲在苏晚的心口。她端着药碗的手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抖了起来,药汁在碗中晃出细碎的涟漪,那微微荡漾的波纹倒映着她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指节。自他陷入昏迷的这三日,苏晚几乎片刻未歇,连合眼的工夫都抽不出来。此刻,眼见他终于醒来,她的眼眶瞬间热得发疼,仿佛积蓄己久的担忧与疲惫,都在这一瞬间涌上心头。

“赵三......”顾昭的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反复打磨过,每一个字都透着难以掩饰的虚弱。苏晚赶忙凑近,将耳朵贴近他的嘴边,好不容易才听清他的话,“不是普通猎人。”

听到这话,苏晚的指尖猛地一松,手中的药碗“当啷”一声砸落在地,清脆的瓷片飞溅声响彻西周,惊得棚外的老母鸡扑棱着翅膀,慌慌张张地跑远。而苏晚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钉在了原地。就在今早,赵三还悠然地蹲在崖边修补猎网,满脸笑意地说要给小川烤兔子吃,怎么转瞬之间,就变成了......

“蛇纹刺青。”顾昭吃力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颈侧,那里还缠着渗血的纱布,殷红的血迹在洁白的纱布上显得格外刺眼。“他掀衣襟喝水时,我看见了。”

苏晚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电般射向崖边。此时,晨雾尚未完全消散,白茫茫的雾气笼罩着一切,赵三的草棚孤零零地立在那里,空荡荡的,一片死寂。只有一堆未燃尽的篝火,在灰烬中半封密信泛着暗黄的光,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子,顺手拿起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挑起信笺。只见信笺边角的龙纹印泥还未干透,鲜艳的红色如同刚刚盛开的血花,似乎是才盖上去不久。

“晚姐!”张铁柱从东边一路小跑过来,额角沾着些许草屑,神色匆匆。“孙五说要走,我正拦着呢!”

苏晚捏着信笺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她仔细端详着信上的龙纹,那纹路竟和顾昭上次给她看的暗卫令牌纹路有七分相似。她转身时,不小心撞翻了赵三的猎具箱,只听“哐当”一声,一把短刀掉了出来。她定睛看去,刀鞘上果然缠着己经褪色的蛇形银线,在晨光的映照下,隐隐透着一股神秘而诡异的气息。

“扶他起来。”她对张铁柱扬了扬下巴,而后又俯身去搀扶顾昭。顾昭的胳膊滚烫得如同烧红的铁,即便隔着粗布衣裳,依旧烙得她手心生疼。“赵三跑了,得追。”

“你烧得厉害。”苏晚摸向他额头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眼中满是担忧。“再躺半日——”

“半日够他把消息送进晋州城了。”顾昭伸出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指腹轻轻蹭过她手背上新结的血痂。那血痂是昨夜给难产妇人接生时,不小心被剪刀划伤留下的。“苏晚,我在暗卫营学过追踪,你信我。”

苏晚喉头发哽,心中五味杂陈。她当然信他,信这个在逃荒路上毫不犹豫替她挡过刀、满心欢喜给小川买过糖人的男人,信他眼底那因疲惫而未褪的青黑里,藏着的清醒与坚定。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转身对张铁柱道:“去把老赵喊来,让他盯着孙五——那家伙要是敢跑,就往他裤脚拴串铜铃。”

张铁柱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撒腿便跑远了。

苏晚又赶忙蹲到林氏跟前,将药囊轻轻塞进母亲手里,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叮嘱。“娘,小川和小翠都交给你了,棚子周围撒上艾草,能防蚊虫。”林氏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那布满老茧的手带着母亲特有的温暖与关怀,轻声道:“当心。”

日头渐渐西斜,橙红色的余晖洒在大地上,给万物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然而,赵三的踪迹却在山脚下突然断了。

顾昭倚靠着一棵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将发丝黏成一绺一绺的,狼狈不堪。苏晚见状,急忙掏出手帕,想要给他擦拭汗水,他却突然伸出手,拽住她的袖口,压低声音说道:“听。”

山风呼啸着席卷而来,裹挟着松涛的阵阵声响,灌入他们的耳朵。苏晚赶忙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倾听——在那风声与松涛声的交织中,隐隐传来远处枯枝断裂的清脆声响,那声音向着北面的山林传去。

她和顾昭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闪过一丝警觉与果断。此时,张铁柱己经像只灵活的小松鼠,猫着腰,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前头。他身形小巧,在茂密的灌木丛中穿梭自如。

月亮缓缓爬上山头,清冷的月光洒下,如同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银霜。三人顺着踪迹,跟着赵三进入了一片乱石林。

顾昭突然伸出手,拉住苏晚,同时压低声音说道:“废弃庙宇。”

残垣外的蒿草长得极为茂盛,足有半人多高。苏晚蹲在草丛里,透过蒿草的缝隙,能隐隐听见庙里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

赵三那熟悉的公鸭嗓带着讨好的意味:“那女娃精得很,药棚周围撒了炭灰,我踩上去就留印子。”

“废物。”另一道声音沙哑低沉,仿佛是用布蒙着嘴发出的,透着一股狠厉与不满。“节度使要的是流民闹事的由头,你连堆焦岩都藏不住?”

苏晚听到这话,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焦岩——那是三天前山脚下爆炸留下的碎石,从那时起,她就觉得此事蹊跷,好好的山壁怎么会平白无故炸出个窟窿?背后必定有人蓄意为之。

“再拖下去,京城的人该起疑了。”沙哑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那顾校尉醒了?”

赵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倒抽一口冷气,惊讶地问道:“您怎么知道?”

“暗卫的狗鼻子,能闻出血腥味。”那人冷笑一声,笑声中透着一丝不屑与得意。“他要是查到底......”

“砰!”

顾昭突然飞起一脚,踹开庙门。那一声巨响,如同炸雷般在寂静的夜里炸开。

苏晚毫不犹豫地跟着冲了进去,只见赵三正手忙脚乱地往怀里塞一个油纸包,而另一个人戴着青铜鬼面,手中握着一把淬毒的短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张铁柱眼疾手快,抄起一块石头砸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砸中赵三的手腕。只听“啪”的一声,油纸包裂开,里面滚出十几颗黑黢黢的东西——竟是未燃尽的火药粒。

“抓活的!”顾昭低喝一声,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影子,迅速旋身避开鬼面人的刀。尽管他此时身染重病,却依旧动作敏捷,反手便扣住对方的手腕,只听“咔”的一声脆响,短刃“当啷”一声落地。

鬼面人吃痛,面具也随之摔落在地,露出一张年轻的脸。苏晚定睛一看,左眉骨有道疤,正是她在晋州城见过的——李文远,城南铁铺的少东家。上个月,刚有人来医馆说他带人烧了流民的草棚。

“是你!”苏晚怒目圆睁,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质问道:“上个月十五,东头的草棚是不是你烧的?”

李文远疼得龇牙咧嘴,却仍梗着脖子说道:“是又怎样?节度使要流民闹起来,我们就......”

“住口!”赵三见状,惊慌失措地扑过来,想要捂住他的嘴,却被张铁柱一石头砸在脚腕上,疼得他惨叫一声,滚进了香灰堆里。

顾昭迅速解下腰带,将李文远紧紧捆住,转头对苏晚道:“去搜他怀里。”

苏晚伸手在李文远怀里翻找,果然翻出一个羊皮囊,里面装着半卷密信,在最底下还压着一块玉牌,上面刻着“晋州节度府”五个大字。她捏着玉牌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心中涌起一阵愤怒与震惊。原来那些说流民偷粮、抢钱的谣言,那些半夜烧草棚的火,都是有人在背后蓄意推波助澜,其目的就是要逼得流民造反,好让朝廷有借口......

“晚姐!”张铁柱从赵三身上搜出一个竹筒,倒出里面的纸卷,兴奋地喊道:“看这个!”

苏晚展开纸卷,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流民的人数、伤病情况,甚至还细致地标注了她医棚的位置。而最后一行字,却让她的血液瞬间凝固:“苏氏医女,擅治外伤,需重点监视。”

“走。”顾昭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声音里带着疲惫,却又透着一股坚定的狠劲。“回营地审。”

回到医棚时,林氏正温柔地哄着小川喝药。小川一看到苏晚,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他刚要起身扑向苏晚,却被林氏轻轻按住,轻声说道:“先忙你的事。”苏晚心中一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而后转身走进了临时搭建的审讯棚。

李文远到底年轻,心理防线薄弱,没熬到一更天,便招架不住,全都招了。他哭哭啼啼地说,晋州节度府的周参军许他事成之后,给他谋个一官半职,让他煽动流民闹事,再把罪名扣在逃荒队伍头上。而赵三,则是周参军安插在队伍里的眼线,专门负责收集情报。

“那龙纹密信是谁的?”顾昭紧紧攥着信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中透着凌厉的气势。

李文远吓得缩了缩脖子,嗫嚅着说道:“周参军说,是京城藩王旧部传来的......说要借晋州的乱局,让皇上......”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闭上了嘴,额头的汗水大颗大颗地滚落,滴在地上。

苏晚将所有证据一一收进木匣,用火漆仔细封好。月光透过棚布的缝隙,如同一缕银丝,静静地洒落在她沾着草屑的发梢上。

顾昭静静地站在她身后,望着她挺首的脊背,那背影在月光下显得如此坚毅。突然,他轻声说道:“等进了京城,我带你去见个人。”

“谁?”苏晚转过头,眼中满是疑惑。

顾昭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如同闪烁的星子,仿佛藏着无数的秘密。苏晚突然想起他昏迷前说的“暗卫统领”,心中的疑问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有些事,等进了京城,总会水落石出的。

后半夜,营地里起了风。呼啸的风声如同猛兽的咆哮,在营地周围盘旋回荡。苏晚裹紧外衣,走出医棚,去查岗。路过顾昭的棚子时,她透过缝隙,看见他正借着月光写信。银色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映出他专注的侧影。

写完信后,顾昭打开棚门,放出信鸽。信鸽扑棱着翅膀,在夜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向着远方飞去。羽翼下的龙形令牌在月光下一闪一闪,如同一颗流星,转瞬便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晚姐!”小翠举着一个破碗,一路小跑过来,清脆的声音在夜里回荡。“王婶说她的小儿子退烧了,让我给你送碗热粥。”

苏晚接过碗,热气腾腾的粥香瞬间扑鼻而来,热意从掌心缓缓蔓延至心口。她望向营地外的黄河方向,月光下的河水波光粼粼,泛着银波,如同一条蜿蜒的玉带,静静地流淌着。

过了这道河,就是京城了。然而,她并不知道,在黄河渡口的码头上,几艘官船正悄无声息地靠岸。船舷上挂着的灯笼被夜风吹得左右摇晃,灯纸上“晋州节度府”的烫金大字,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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