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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寻找最后的证物
“所有命运的馈赠，都早己在暗中完成了布局。你要做的，只是在最恰当的时机，亲自去取回属于你的那一份。”——沈鸢的出击宣言。
三日后，一个寻常的清晨。
天还未大亮，一辆朴实无华的青布小马车，就从神武门的侧门，悄无声息地驶了出来。
车夫是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人，
守门的卫兵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小禄子递过来的、盖着内务府采买大印的令牌，便不耐烦地挥手放行了。
没有人知道，就在这辆用来为宫中采买杂物的普通马车里，正坐着当今圣上最神秘的宠妃——静嫔，沈鸢。
沈鸢今天换上了一身寻常富家女眷的衣裳，一身素雅的湖蓝色襦裙，头上只戴了一支简单的珠花，
脸上也略施薄粉，遮掩了那份宫中养出的贵气，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要去寺庙上香的普通信女。
翠儿则扮作了她的贴身丫鬟，紧张地坐在她身边，手心里全是汗。
“主……主子，咱们真的……就这么出来了？”翠儿的声音都在发颤。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走出那道高高的宫墙。
外面的世界，既新奇，又让她感到无比的恐惧。
“怕什么。”沈鸢掀开车帘一角，看着外面那充满了烟火气息的街道和行人，
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游览兴致，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我们只是去上香祈福，有什么好怕的？”
她这次能如此顺利地出来，还要多亏了她那个“神医”的名头。
她提前一天，向皇帝“告假”。
理由是，她夜观天象，觉得京郊的甘露庵香火灵验，她想亲自去为皇帝的龙体安康和国泰民安，上一炷祈福香。
对于这种“忠心耿耿”又显得“与世无争”的要求，皇帝自然是龙心大悦，想都没想就准了。
他甚至还想派一队禁卫军来“保护”，但被沈鸢以“祈福需心诚，不欲张扬”为由，巧妙地拒绝了。
于是，一张由皇帝亲批的、可以自由出入宫门的令牌，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到了她的手上。
她，把所有人都骗了。
马车在京城的石板路上颠簸着，一路向西郊驶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一座掩映在半山腰青松翠柏之中的尼姑庵，出现在了她们的视线里。
那便是甘露庵。
庵堂不大，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但香火似乎还不错。
山门前，不时有前来上香的香客进出。
“主子，就是这里了。”小禄子将马车停在了一处隐蔽的林子里，
然后自己换上了一身小厮的衣服，跟在沈鸢和翠儿身后，扮作了随行的家丁。
三人走进尼姑庵。
庵内清幽宁静，处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知客的尼姑见到有香客前来，立刻双手合十，上前迎接。
沈鸢按照正常的流程，先是在大殿里上了香，又添了足足五十两的香油钱。
这阔绰的手笔，让那知客尼姑看得两眼放光，态度也变得愈发恭敬和热情。
“不知这位女施主，来本庵除了上香，可还有其他所求？”知客尼姑笑眯眯地问道。
“确有一事。”沈鸢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小锭金子，悄无声息地塞到了对方手里，
“我听闻，贵庵有一位孙嬷嬷，早年曾在宫中当差。
我家长辈曾受过她一些恩惠，今日特来拜访，想当面感谢她一番。
还请师太行个方便。”
那知客尼姑捏着那沉甸甸的金子，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在她眼里，眼前这位，绝对是位人美心善、出手阔绰的贵人！
“哎哟，原来是寻孙师姐的！”她连忙热情地说道，
“有有有！孙师姐就在后院的禅房静修。施主您这边请，我这就带您过去！”
她哪里知道，贤妃的人前几日刚来试探过，让她对所有想见孙嬷嬷的人都抱有警惕。
但在沈鸢这一套“上香、捐钱、塞金子”的组合拳下，所有的警惕，都变成了热情。
在知客尼姑的引领下，沈鸢很快就来到了后院一间偏僻的禅房前。
“孙师姐，有贵客来看您了！”知客尼姑在门外喊了一声。
房门里，传来一个苍老而警惕的声音：“谁？老尼早己不问世事，不见外客。”
“师姐，这位女施主可是位大善人！是特地来感谢您的！”知客尼姑还在劝说。
沈鸢却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然后，她独自一人，走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前，用一种平淡无波，却又带着奇特穿透力的声音，缓缓开口道：
“孙嬷嬷，开门吧。”
“我是……沈鸢。”
轰！
房门里，传来一声茶杯被打碎的清脆声响！
紧接着，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那扇门，才在一阵“吱呀”的摩擦声中，被缓缓地、颤抖地，拉开了一道缝。
一张布满了皱纹和惊恐的苍老面容，出现在了门缝后。
孙嬷嬷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她的嘴唇哆嗦着，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极致的恐惧。
“你……你不是……你不是己经……”
“我回来了。”沈鸢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从冷宫那个地狱里，爬回来了。”
她没有理会孙嬷嬷那惊骇欲绝的表情，径首走进了禅房。
禅房很小，也很简陋。
只有一张硬板床，一张小木桌，还有一个蒲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和……老人身上独有的暮气。
沈鸢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在了床头那个被擦拭得油光发亮、上面还挂着一把黄铜锁的楠木盒子上。
“我今日来，只为一件事。”沈鸢开门见山，没有任何拐弯抹角，“把盒子，给我。”
孙嬷嬷闻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就激动了起来！
她猛地将门关上，像母鸡护小鸡一样，冲过去死死地抱住了那个盒子，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眼神瞪着沈鸢。
“你休想！”她的声音嘶哑而尖利，“这是我家主子……是那位小皇子最后留下的东西！
我答应过她，要带进棺材里去的！
谁也别想抢走！”
她的主子，指的是那位早逝的小皇子的生母，那位无依无靠的贵人。
“我知道。”沈鸢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她，为了保护一个早己无人记得的真相。
可是嬷嬷，你抱着这个真相，又能如何呢？
让它随着你一同化为尘土吗？”
“那也比落到你们这些心怀叵测的人手里强！”孙嬷嬷显然是将沈鸢和前几天来试探她的贤妃的人，当成了一伙。
沈鸢叹了口气。
她知道，跟这个己经被吓怕了的老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她缓缓地走上前，在那位老人惊恐的注视下，伸出了自己的手。
她的手，没有去抢那个盒子。
而是轻轻地、温柔地，握住了孙嬷嬷那只因为紧张和激动而不住颤抖的、布满了老年斑的手。
“嬷嬷，”沈鸢的声音，变得无比的轻柔，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你不用告诉我任何事。”
“让我……自己来看吧。”
“入殓师之手”的能力，再次悄无声息地发动。
这一次，她探查的，不是死亡的瞬间。
而是……隐藏在一个活人心中，最深刻的……记忆与执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