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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总管大人的“心头肉”
“当你能解决别人解决不了的麻烦时，你本身就成了一种价值。”——沈鸢的职场晋升指南。
接下来的几天，冷宫里出奇的平静。
小禄子彻底老实了。
他每天都准时送来热饭热菜和充足的炭火，见到沈鸢时，头垂得比谁都低，那声“娘娘”也叫得越发真心实意。
偶尔，他还会主动透露一些关于黄公公的动向，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这种主动示好的姿态，沈鸢很满意。
翠儿则成了沈鸢在冷宫里的“手”和“脚”。
她利用自己守灵的便利，悄无声息地在其他弃妃和下人之间走动，收集着各种琐碎的情报。
虽然大部分都无用，但一张情报网的雏形，正在慢慢建立。
沈鸢的生活，前所未有地安逸起来。
吃饱穿暖，还有人伺候。
她甚至有闲情逸致，用翠儿搞来的一些廉价草药，捣鼓着制作一些简易的护肤品。
对她这个有职业洁癖的前入殓师来说，没什么比保持自己和环境的整洁更重要的事了。
但她心里很清楚，这种平静只是假象，是暴风雨来临前诡异的宁静。
她扳倒小禄子的手段，必然己经传到了黄公公的耳朵里。
而黄公公隐忍不发，要么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要么就是暂时没找到合适的由头来对付她。
她就像一颗扎在黄公公肉里的刺，不拔不快。
机会，或者说危机，比她预想中来得更快。
这天下午，沈鸢正在屋里研究那些金条，思考着如何才能安全地将它们转化为可动用的资源时，
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鸡飞狗跳声。
紧接着，是黄公公那尖利无比、几乎要划破天际的哀嚎：
“雪团儿！我的雪团儿！你怎么了！！”
沈鸢心中一动，立刻起身走到门口。
只见院子中央，平日里威风八面、对谁都颐指气使的黄总管，
此刻正抱着一只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波斯猫，哭得老泪纵横，呼天抢地。
那只名叫“雪团儿”的波斯猫，是黄公公的心头肉，是他的一切。
在这寂寞深宫里，这只猫于他而言，比亲儿子还亲。
平日里锦衣玉食地伺候着，连根猫毛都不许别人碰。
可现在，这只尊贵无比的“猫主子”，却西肢僵硬，口吐白沫，一动不动地躺在他怀里，显然己经没了气息。
一群太监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谁都知道，黄总管的“心头肉”没了，整个冷宫都要跟着倒大霉了！
“说！到底是谁！是谁害了我的雪团儿！”
黄公公猛地抬起头，双眼赤红，面容扭曲，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疯狂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查！给我查！今天之内要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们所有人，通通给我去死！”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所有人都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磕头求饶。
就在这时，黄公公的目光，像一条淬毒的毒蛇，死死地锁定了站在不远处、一脸平静的沈鸢。
“你！”他指着沈鸢，声音尖利，“沈才人，咱家记得，你似乎……很擅长跟死的东西打交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沈鸢身上。
来了！
沈鸢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惶和为难：“总管……奴婢不敢。
雪团儿是您的心肝宝贝，奴婢身份卑微，怎敢碰触……”
“我让你碰，你就碰！”黄公公猛地站起来，一步步向她逼近，眼神里闪烁着疯狂和算计，
“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要是查不出雪团儿的死因，咱家就先把你这根骨头，一寸一寸地拆了喂狗！”
这是一个陷阱，一个恶毒至极的阳谋！
查出来，必然得罪了幕后真凶。
查不出来，黄公公就会把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她身上，让她死得顺理成章！
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沈鸢，觉得她这次死定了。
然而，沈鸢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她看着黄公公，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微微躬身：
“既然总管有命，奴婢……遵命。但奴婢有一个条件。”
“你还敢跟咱家谈条件？！”黄公公怒极反笑。
“不是条件，是请求。”沈鸢不卑不亢地首视着他的眼睛，“为雪团儿‘验尸’，需要一个绝对安静、不受打扰的环境。
奴婢请求，将雪团儿带回我的屋子，期间，任何人不得靠近，不得打扰。”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种专业的自信：“而且，为了找出真相，我需要几个帮手。
小禄子，还有翠儿，我要他们两个留下，听我差遣。”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
黄公公虽然不悦，但在查明真相的急迫心情下，还是答应了。
他死死地盯着沈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咱家就给你这个体面！但记住，你只有一个时辰！”
……
屋门紧闭。
小禄子和翠儿站在一旁，紧张得手心首冒汗。
他们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完全不明白自家主子要做什么。
沈鸢没有理会他们，她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桌上那具小小的猫尸上。
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接触非人类的“亡者”。
她深吸一口气，戴上了一双用细棉布自制的简易手套——这是她最后的职业习惯。
然后，她的双手，轻轻地、带着一种专业的敬意，覆盖在了“雪团儿”冰冷的身体上。
“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她在心中默念。
嗡——！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强烈、更加混乱的信息流，疯狂地涌入了她的脑海！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画面，而是夹杂着气味、声音、触感的全方位感知！
腥甜的鱼干味……一个陌生的、穿着御膳房服饰的小太监……他鬼鬼祟祟地在鱼干上撒着什么……一种无色无味的粉末……
画面跳转！
雪团儿贪婪地吃着鱼干……
没过多久，它开始抽搐……呼吸困难……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在燃烧……一种迟滞的、绵长的剧痛……
最后一个画面，是雪团儿临死前看到的景象：
它躲在黄公公书房的窗台下，看到黄公公正小心翼翼地从一个暗格里拿出一本册子，一边翻看，一边用笔记录着什么……
幻象消失。
沈鸢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她捂着剧烈疼痛的额头，消化着刚才获取的巨大信息。
这次“入殓师之手”的反馈，比之前强大了太多！
这让她意识到，“入殓师之手”的能力，似乎会随着她所接触的“案情”重要性的提升而提升——
猫的死看似小事，但它牵扯到的，恐怕是整个后宫，乃至……皇帝本人！
“慢性毒药……来自御膳房……目标不是猫，而是……皇帝？”
一个骇人听闻的推断在她心中形成。
雪团儿误食的，根本就是有人想用来毒害皇帝的东西！
这不再是简单的后宫争宠，而是谋逆！是弑君！
“娘……娘娘，您没事吧？”翠儿看她脸色不对，担忧地问道。
沈鸢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再无一丝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和锋芒。
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一个能让她一步登天，彻底摆脱冷宫这个泥潭的……天大的机会！
她看向小禄子，声音沉静而有力：“小禄子，我要你，立刻去办一件事。”
她凑到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小禄子听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娘……娘娘！这……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啊！”
“富贵险中求。”沈鸢看着他，眼神锐利如刀，“是继续在冷宫里当一条任人践踏的狗，还是搏一个泼天的富贵，你自己选。”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致命的诱惑。
“想想看，如果我们成功了，届时，就连黄公公……也得跪下来舔你的脚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