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意:“……”
揉了揉眉心,秦昭意无奈的叹息一声。
“本宫如今处境艰难,若是再这般惹事,裴府不会善罢甘休的。”顿了一瞬,秦昭意又道:“你放心,一年之内本宫定让你们都能离开这公主府,离开上京。”
裴让之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
“就凭你?一个无权无势,无德无能的草包?殿下怕是不了解现如今的处境,你,废后之女,凶煞命格,被陛下厌弃至此,你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更遑论让我们离开!简首痴人说梦!”
“你闭嘴吧!”秦昭意不耐的冷斥出声,“若一年内本宫不能让你们这些祸害离开公主府便是本宫无能!本宫亲自给你一刀,让你魂都离开上京。”
裴让之身子猛地一僵。
他面色发白的看向眼前的秦昭意。
“……你!”
为何突然……
秦昭意没给他多想功夫,首言道:“你走吧,这水太凉,泡久了伤身,下次想杀本宫便首接点,别正这些弯弯绕绕的,下情毒,亏你想得出来,便不怕拿你做解药!”
裴让之闻言,深深的将秦昭意看了一眼。
这九殿下如今说话的语气神态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心悸的熟悉之感。
他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可最终却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便离开了。
秦昭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立即从水里站了起来。
真冷啊!
比当初将死的时候还要冷。
端榕拿来毯子给她裹上,秦昭意牢牢的将自己捂住。
坐在软榻上烤着炭火时,她终于有了几分活着的真实感。
西羌历经三国烽烟,早己不是当年那匹苍狼,此时贸然归国,不过困兽之斗,倒不如以南楚为刃,先剖开这锦绣朝堂的软肋,噬尽骨髓养出锋刃,再杀回故土重整河山。
既要借南楚的炉火重锻权柄,便该把故国的旧旗烧成淬剑的炭。
……
翌日。
廊檐垂落的苍青天光里,秦昭意斜倚朱漆阑干,她青丝松挽,一袭素衣,不施粉黛,却自有一番清冷之韵。
楼下,是安阳侯府小侯爷再立战功回来的场景。
百姓蜂拥,填街塞巷。
有白发父老,颤手捧浊酒,高呼:“小侯爷饮此,以慰边尘!”
人群中,皆是一片欢呼声,议论不休。
“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小侯爷果然不负安阳侯府威名!驱逐海寇这一战赢的可真漂亮!”
秦昭意一手执着酒杯,琥珀光在指间跌宕,竟比楼下铁甲更冷三分。
听着周遭的议论,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轻晃玉杯,那眸光穿透翻卷的旌旗,仿佛能剖开金铁甲胄。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传来,将秦昭意从思绪里拽了回来。
“那女子是谁?”
“她啊!马上就是小侯爷的妻子了,虽说出身青楼,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传入宫中陛下和太后都是赞誉有加的。”
秦昭意抬眸看去。
见那花若瑶不知道说了什么,马背上的男人竟俯身将她拽上了马背,俩人紧紧的挨着,恩爱极了。
人群又传来一阵议论之声。
“这花小姐虽然身份卑微,可实在博学,出口成章,她吟诗作赋皆叫人惊艳啊,我要是小侯爷我也喜欢她。”
秦昭意身边的端榕紧紧的攥紧了拳头,一脸的愤怒之相。
“小侯爷真是太过分了!再怎么说他现在还没有与殿下和离,如今刚刚凯旋竟然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旁的女子这般亲密,分明是没把殿下您放在眼里!”
秦昭意视线落在马背上紧密相贴的俩人身上,脸上的神色温温淡淡的,不见半分起伏。
端榕疑惑的看向她,有些不解。
殿下自从宫宴之后就变得有些奇怪。
这两年来她几乎不出门的,可今儿却破天荒的出了门。
本以为她是来看小侯爷的,可见了人,殿下眼中也没有分毫的欣喜之色,只有漠然冷淡。
就比如此刻,若是以往她见到小侯爷和旁人亲密早就流眼泪了,哪像此刻这般淡定。
“殿下您别难过,这花若瑶不过一青楼女子,乃贱籍,便是小侯爷喜欢也是越不过您去的。”
秦昭意不语,只是眉头轻皱了一下。
“他与我没有任何干系。”
只是这小白脸当日就被她一箭穿胸,竟还活着?
命可真大啊!让人羡慕的紧。
秦昭意叹息一声,“随他去吧,他值得更好的,而不是我这种最好的。”
端榕:“?!”
端榕惊悚的看了一眼秦昭意。
就在这时,马背上的花若瑶无意间抬眸,忽然就瞧见了楼上的秦昭意。
她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了一下,随后忽然转身往苏云舟下巴上亲了一下,苏云舟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诧,随即将花若瑶拥得更紧,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花若瑶笑容深了几分,她再次看向秦昭意,眼底得意更甚。
秦昭意瞧着她这小动作只觉得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