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北冥轩看着她鼻尖沾着的花粉，忍不住笑了。他替她拂去那点鹅黄，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时，心里忽然一动：“是很神奇，像我们的紫月一样独一无二。”
紫月的脸又红了。她把花别在他的衣襟上，歪着头打量：“这样才好看，像个真正的‘花仙子’。”
“花仙子？” 北冥轩低笑，“那我们的小紫月就是护花使者？”
“才不是。” 她噘着嘴跑开，“我是采花大盗！”
看着她追逐蝴蝶的身影，北冥轩忽然觉得这御花园从未如此生动过。往年的花开得再盛，也不过是寂寞的艳色，可如今有了这抹紫色的身影穿梭其间，连风都带上了甜味。
“轩哥哥快来！” 紫月忽然在假山下招手，声音里满是惊喜，“这里有只小兔子！”
北冥轩走过去时，看见她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一只雪白的兔子。那兔子不怕人，竟在她掌心蹭了蹭。“它是不是御花园里的‘小住客’？” 紫月抬头问他，眼里闪着纯真的光。
“是太监管着的，偶尔会放出来活动。” 他在她身边蹲下，忽然发现她的发绳松了，便伸手替她重新系好，“你若是喜欢，朕让人送只到乾清宫去陪你。”
“不要。” 紫月摇摇头，把兔子放回草丛，“它应该属于这里，和花草树木作伴才开心。就像我……” 她顿了顿，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迷茫，“虽然不知道自己属于哪里，但现在和轩哥哥在一起，也很开心。”
北冥轩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他想说你属于这里，属于朕身边，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怕这话说得太早，会惊走这只好不容易停在他掌心的蝴蝶。
两人在御花园待到日影西斜，紫月的脸颊被晒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北冥轩替她挡着阳光，指尖触到她耳后的碎发，忽然想起洪御医的话 —— 或许熟悉的环境能唤醒她的记忆。可他此刻竟自私地希望，她永远不要想起那些过往。
“轩哥哥，我有点累了。” 紫月打了个哈欠，往他身边靠了靠，像只困倦的小猫。
“朕带你回去。” 北冥轩公主抱起她，她很轻，像片羽毛落在他怀里。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呼吸均匀，发间的花香混着他的龙涎香，酿成一种奇异的安神香。
路过太医院时，小贵子捧着药碗等在廊下，看见皇上抱着紫月，吓得差点把药泼了。“皇上，该喝药了。”
紫月立刻在他怀里皱起眉，像只受惊的小刺猬：“可不可以不喝？今天玩得这么开心，喝了药会变苦的。”
北冥轩低头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心软得一塌糊涂：“就喝半碗，好不好？喝完朕让御膳房做你喜欢的杏仁酥。”
“真的？” 紫月的眼睛亮了，“那要加蜂蜜的那种。”
“好，加双倍蜂蜜。”
看着她乖乖喝药的样子，北冥轩忽然觉得，这苦涩的药汁里，竟也藏着甜。他想起这些天，她会在他批阅奏折时安静地看书，会在他皱眉时递上一杯热茶，会在他说起水患时认真地说 “要先让百姓有地方住”。
这个失忆的女孩，用她最纯粹的方式，一点点渗透进他的生活，让这冰冷的皇宫变得有了温度。
回到乾清宫时，夕阳正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紫月靠在软榻上，小口吃着杏仁酥，眼睛却盯着北冥轩案上的奏折。
“轩哥哥，那个地方又发水灾了吗？” 她指着奏折上的 “江南” 二字，紫色的眼眸里满是担忧，“那里的百姓是不是很可怜？”
北冥轩放下笔，走到她身边坐下：“是有点难，但朕己经派了人去治理。”
“派什么样的人呀？” 她咬着杏仁酥，碎屑掉在衣襟上，“要很厉害的人才行吧？”
“是个叫苏文清的大臣，虽然没治过水，但他心细，懂得听百姓的话。” 北冥轩忽然想听听她的想法，“如果你是朕，会派什么样的人去？”
紫月歪着头想了想，指尖在桌面上画着圈：“要会游泳的人！” 见北冥轩愣住，她又补充道，“如果自己都怕水，怎么救别人呢？”
北冥轩忽然笑了。他从未想过这个角度，可细想之下，竟有几分道理。那些高居庙堂的大臣，或许真该多些这样贴近生活的智慧。
“我们的小紫月，比朕还聪明。” 他刮了刮她的鼻尖，“以后朕有难题，都来问你好不好？”
紫月立刻挺首腰板，拍着胸脯：“包在我身上！不过……” 她眼珠一转，“要付报酬的。”
“哦？什么报酬？”
“每天少喝一碗药！” 她狡黠地眨着紫色的眼睛，像只偷吃到糖的狐狸。
北冥轩哈哈大笑。他看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夕阳，忽然觉得，这帝王之路或许依旧漫长，但有了身边这抹紫色的月光，再崎岖的路也会变得好走些。
他拿起那朵被她别在衣襟上的芍药，花瓣己经微微合拢，却依旧散发着清香。就像他们的紫月，纵然忘了过去，也能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开出最动人的花。
而这份突如其来的专宠，才刚刚开始。
兰若宫的窗棂上爬满了青藤，晨露顺着叶片滑落，打在阶前的青苔上，洇出一片深色。兰妃正临窗理着琴弦，指尖刚触到第七根弦，就听见宫女碧月带着慌张的声音：“娘娘，丽妃娘娘的仪仗己经到宫门口了。”
琴弦“铮”地一声断了。兰妃捻着断裂的丝线，眉尖微微蹙起。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的素纱裙，裙摆绣着几枝兰草，衬得本就清瘦的身子更像一缕烟。“她来做什么？”声音轻得像风吹过竹林，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警惕。
自入宫三年，丽妃踏足兰若宫的次数屈指可数。那位右相之女向来视她这个商贾之女为眼中钉，若非有事相求，或是想借机生事，断不会纡尊降贵。
“姐姐在园子里闻着兰花香，就想着妹妹这里定是开得最盛的，特意来讨杯好茶。”不等碧月回话，丽妃的声音己经像裹着蜜糖的刀子，甜腻却锋利地飘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