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的早饭都是大锅饭,几人吃过饭后,就分开行动了。
虞歌五人也分成了两组,章英龙和小周在剧组打听,顺带去跟桃子套套昨夜的事儿,她带着颜枝和程万出了戏院在镇子上逛,打算找人去问一下那戏园说。
临走的时候,她叫住了脸色沉重的卫进,“你们是夜戏,地点又在房间里,封闭的地方,发生什么事,都不好逃,记住不要单独行动。”
后者点了点头。
“对了,你还记得门给的提示吗?”虞歌看他不说话,提醒道,“我怀疑死法跟我们扮演的角色有关,你扮演的是班主,门上的提示是刁恶的班主被割下了头,晚上的戏你要小心。”
很明显,卫进也想到了这一层,他的脸上没有震惊,看了她一会儿,笑着应了声。
“多谢。”
剧组来取景的戏院是在一个镇子上,只是镇子很荒凉,没什么人,街上到处都透着冷清清的凄凉。
虞歌三人出了戏院后,一路绕着走了走,经过一个偏僻的巷子时,看到了个坐在巷尾的老太太。
老太太的眼睛瞎了,可耳朵灵的很,听到了三人的闲聊声,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跟人说话了,叫住了他们。
“你们说的可是那李老太啊,造孽哦,好好的儿子儿媳都被她逼死了。”
几人回头,见那老太太怀里抱着只猫,浑浊的眼睛正盯着他们。
一路走过来,这小镇上几乎都没有年轻人,全都是年逾古稀的老人,虞歌看到老人家愿意和他们搭话,立马走了过来。
“老人家,你也知道那戏园说啊?”
“你们是从那戏院里出来的吧,几年前,也有剧组来这儿取景,只是人啊,都死光了。”
三人被这话吓了一跳,感觉后背顿时凉飕飕的。
“怎么死的?”
“老婆子我也不知道,反正到现在还没查出个影儿来,后来镇上的年轻人就都走光了,剩下我们这群老东西了。”
“那地方邪乎的很,听说住在那附近的人,经常听到有婴儿哭泣的声音,还有戏子吹拉弹唱的热闹声,荒凉了很多年了,你们啊,也赶紧别拍了,回家去吧。”
颜枝好奇道,“那戏园说不是讲的戏子和丈夫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啊,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怨气?”
老太太哈哈笑了出声,露出了没有牙齿的嘴巴,“听谁说的,胡扯。”
“这都是那戏文为了卖点瞎诌的,听说啊那戏子可是被赶出家门的,女儿也被关进了婴儿塔,那李家儿子第二年就新娶了媳妇呢。”
“婴儿塔?”
“就是戏院后面的那座高塔,以前的女娃娃生下来了,一看是个女儿,就会被父母送到婴儿塔里,任其自生自灭,现在是新时代咯,哪还有这样的事,早就废弃了---”
几人听的瞠目结舌,眼神不由的往戏院后面的那座高塔看去,只是太远了,看不清,只有个模糊的塔尖影子。
“老人家,听说当年那戏院的台柱子是叫粉蝶,对吗?”
“是啊,这戏班子以前可火了,传下来不少名剧,小时候听祖奶奶说啊,那粉蝶也是个可怜人,年纪轻轻的就死了,真是可惜。”
“听说是病死的?”
“那传言就多了,谁知道是不是病死的,戏班子里什么牛鬼蛇神的都有,一个女人,在那吃人的社会里,不知道活得多艰难啊。”
虞歌想起了吊死在戏台上的红衣女鬼,如果她就是粉蝶的话,那她为什么要杀高良钧。
高良钧扮演的就是一具尸体啊,跟她是没什么接触的。
再者,她的猜想要是没错,鬼怪触发杀人条件的是他们扮演的角色身份,她扮演的就是一个丫鬟,粉蝶为什么怨恨她。
还有林安南扮演的角色只是一个小厮,跟后院的那个斧头鬼又有什么干系,斧头鬼为什么要找他,将他剁成了肉块。
这说不通啊,难道她的猜想是错的---
虞歌眉头紧蹙,心中默默回想着进本后发生的所有事,想着想着得到了一个更为大胆的猜测。
她的猜想没错的话,那就是他们扮演的这些角色跟粉蝶确实有关。
或许揭开光鲜亮丽表皮下的真相,关键就在他们扮演的角色上面,难道是当年的戏班子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吗?
“是啊,你们住的那宅子就是当年戏院班主的私宅,听说是好多年了,他的后代将院子倒腾卖了好几手,现在也不知道归谁了。”
颜枝紧跟着问,“这班主这么有钱啊,不是说这戏班子生意不好,都快倒了吗,还有钱买宅子啊?”
“那谁知道呢。”
就在几人在外面打探消息的时候,剧组早就开工了。
今天拍摄的戏是班主给女主角施压的戏,就在戏台子两旁厢楼的房间里。
这里可能是以前戏班子演员们化妆的地方,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浓烈尸臭,还混合着脂粉残留的陈旧味道。
昏暗的光线从那扇狭窄且布满灰尘的窗户艰难的挤进来,勉强能照亮一小块地方,剧组只能用大灯铺就,照的每个人脸色都惨白的不自然。
高良钧今天的身份是班主身边的狗腿子,欺负戏子,给戏子使绊子,让她任劳任怨给戏班子赚钱。
但这个剧本主要是讲戏子被休后怎么在戏院出名的,所以戏份不多,不用花费多少时间去编排。
房间里的人也不多,卫进拍完单人戏份后,便仔细的在房间里搜索了一会儿,听到导演说卡的时候,下意识的朝着高良钧的方向看去。
那是在拍狗腿子羞辱戏子的一个画面,就几场镜头。
高良钧正推搡着女主角上台,上台的通道很昏暗,打着的光阴森森的,他想赶紧拍完这场戏下去跟卫进汇合。
可不知怎么的,耳边又传来了咯咯咯的笑声,他脚步一顿,下意识的环视了眼西周。
通道里漆黑幽深,所有的人都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戏子的走路声。
他用力甩了甩头,强压住害怕,继续伸手去推前面穿着戏服的女人。
哒—
哒—
黑漆漆的通道里,突然又传来了走路的声音。
这道声音不在他的前面,而是他的身后。
高良钧一瞬间感觉寒意涌上心头,刚才他的注意力一首在那笑声上,没有注意到通道里的摄影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如果说他听到的脚步声是摄影师的,那戏份也该拍完了,该拍戏子上台的戏份了,导演为什么还没有喊卡。
这要不是摄影师的脚步声,戏子的走路声是在前面,那后面不停走路的---又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