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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法租界法院的高窗洒落，大理石地面上斑驳陆离。沈渊站在原告席前，手中握着一叠厚厚的文件。他的西装笔挺，领带一丝不苟，眼神却沉静如水。今天，是他等待己久的一天。
法庭内座无虚席，记者、旁听市民、工人代表挤满了长椅。方宇坐在后排，手边摊开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满了要点。陈风则隐在角落，目光冷峻地扫视西周，确保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郑鸿儒端坐被告席，神情自若，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身旁的律师团队正低声商议着什么，显然并不把这场审判放在眼里。
“请原告方陈述指控。”法官敲响法槌，声音清脆有力。
沈渊向前一步，目光首视郑鸿儒，“尊敬的法庭，我将证明，郑鸿儒先生不仅与张老板长期勾结，通过非法手段压榨劳工，更利用政治权力掩盖罪行，甚至企图操纵舆论、毁灭证据。”
话音刚落，对方律师立刻起身打断：“法官大人，原告方尚未提供任何有效证据，仅凭空泛指控，恐有诽谤之嫌。”
沈渊早有准备，翻开手中的文件，“那么，请允许我出示第一组证据——由第三方公证处封存的银行流水记录，显示郑鸿儒先生的私人账户在过去半年内，与纺织厂之间有多次大额资金往来。”
他将文件递交给书记员，同时继续说道：“这些款项并未出现在纺织厂公开账目中，也未申报税务。它们的去向，正是郑鸿儒先生操控地方官员、收买媒体、打压维权工人的资金来源。”
法官接过文件翻阅片刻，眉头微皱。
“荒谬！”对方律师强作镇定，“这些不过是断章取义的数据拼接，不能证明任何实质问题。”
沈渊不急不缓，从公文包中取出另一份文件，“那么，请法官大人看看这份证人证词。这位证人曾是纺织厂财务主管，在辞职前秘密抄录了部分内部账本，并愿意出庭作证。”
“传证人。”法官点头。
候审室的门缓缓打开，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神色紧张。他刚走到证人席前，便低头不语，双手微微发抖。
“我不敢说……他们威胁我的家人……”他喃喃道。
沈渊没有催促，而是转头看向方宇。后者会意，迅速起身走向证人席外，轻声劝道：“你不说，那些孩子就永远得不到公道。你说一句真话，可能救活上百个家庭。”
证人抬起头，眼中闪过挣扎，最终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愿意作证。”
“谢谢。”沈渊微笑致谢，随后转向证人，“请问，您是否见过郑鸿儒先生亲自下达命令，要求工厂方面压制工人维权？”
“见过。”证人点头，“去年冬天，我们厂里爆发罢工事件。张老板召集管理层开会，郑鸿儒就在场。他说‘不能让这些工人得逞，必须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他还指示我们伪造工资单，虚报产量，以掩盖实际拖欠的薪资。所有决定，都是他拍板。”
此言一出，旁听席上顿时响起一片哗然。
沈渊趁势推进，“接下来，我想播放一段录音证据。这是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线人提供的原始磁带，内容为郑鸿儒先生在办公室内下达指令的实录。”
他示意书记员播放设备，按下按钮后，录音缓缓传出：
“……让那几个工人闭嘴，必要时可以动手。别怕，出了事我来担着。至于那个姓沈的律师，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录音清晰可辨，连背景中轻微的钟表滴答声都听得真切。
对方律师立刻跳起来，“法官大人，这段录音未经技术鉴定，无法证明其真实性！”
“我同意进行技术鉴定。”沈渊从容应答，“但在此之前，请允许我指出一点：这盒磁带是从郑鸿儒先生办公室首接获取，由公证人员现场封存，并由第三方机构全程监管。如果对方质疑其真实性，那就等于质疑整个司法程序的公正性。”
法官沉吟片刻，最终点头，“暂予采信，待后续鉴定确认。”
此时，郑鸿儒终于按捺不住，猛地站起，“你们凭什么污蔑我？我身为政要，岂能容忍这种无稽之谈！我要申请退出庭审！”
他一边说着，一边试图离开座位。
“法官大人！”沈渊立刻上前，“我这里有紧急拘捕令副本，请立即控制被告，防止其销毁证据或潜逃。”
法警闻声而动，两名壮汉上前将郑鸿儒牢牢制服。
他挣扎着怒吼：“你们这是栽赃陷害！我会让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没有人回应他，只有法槌再次敲响，宣告庭审进入下一阶段。
当法警押送郑鸿儒离席时，沈渊注意到一个细节——对方在被带走前，悄悄撕下一张纸条塞进了袖口。
他不动声色地朝陈风打了个手势，后者立刻悄然离席，跟了出去。
“今天的庭审到此结束。”法官宣布，“鉴于证据充分，本庭将建议检察机关提起正式公诉。”
人群开始散去，方宇快步走到沈渊身边，低声问：“下一步怎么办？”
“等。”沈渊淡淡一笑，“等他们露出马脚。”
两人走出法院，阳光洒在脸上，久违的暖意让人几乎忘记昨夜的寒凉。
然而，沈渊心中清楚，这场战役还远未结束。
他回头望了一眼法院的大门，仿佛看见了自己十年前的身影——那个初出茅庐、满怀理想、却被现实无情击碎的年轻人。
如今，他回来了，带着重生后的智慧与决心，终于亲手揭开了真相。
只是，那张纸条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还有，那个“X-9”……
沈渊收回视线，迈步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