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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沈渊刚合上笔记本，电话铃声骤然响起。他拿起听筒，听出是方宇的声音。
“老沈，我听说你最近盯上了张老板。”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这事，我得插一脚。”
沈渊沉默片刻，缓缓道：“你知道这趟水有多深吗？”
“不就是个压榨工人的厂主吗？”方宇嗤笑一声，“我当记者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再说了，上次咱们联手揭了纺织厂劳工的事，现在他们还怕我呢。”
沈渊轻叹一口气，没有立刻回应。他知道方宇的性格，越是危险，他越要往前冲。而这次的对手，远比以往更难缠。
“你要是真想帮忙，就得听我的安排。”沈渊终于开口。
“行啊，你说怎么干？”方宇的声音透着跃跃欲试。
沈渊翻出一本速记本，指着其中一页说道：“我需要你混进纺织厂，拍几张内部照片，尤其是仓库区和工人宿舍的情况。还有……”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有机会，最好能录下张老板和某些神秘人物的谈话。”
“就这些？”方宇挑眉。
“别小看这些事。”沈渊正色道，“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只能一点一点挖他们的底。”
两人约在一家报社后巷见面。方宇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拿着一份盖有“市商会”印章的采访函，神情自信。
“你看这章子，够不够逼真？”他晃了晃手里的文件。
沈渊扫了一眼，微微皱眉：“太模糊了，他们会起疑。”
“放心吧，我早打听过了，张老板对媒体还算客气，至少表面上不会拒绝采访。”方宇拍拍胸脯，“再说，我可不是一个人来的。”
沈渊一愣：“什么意思？”
“我在厂区外找了个人帮忙。”方宇压低声音，“是个受伤的工人，昨晚偷偷跑出来的，愿意带我进去。”
沈渊眼神微沉：“你怎么找到他的？”
“运气好罢了。”方宇笑了笑，“他在码头附近被人追，我顺手救了一把。他现在躲在我住处，等我进去之后，他会帮我找机会潜入车间。”
沈渊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点头：“小心行事，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撤离。”
方宇耸耸肩：“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夜幕降临，纺织厂灯火通明，铁门紧闭。厂门口站着两名守卫，目光警惕地扫视过往行人。方宇整理了一下领带，昂首走向大门。
“我是《申报》特派记者，奉命来采访贵厂的生产情况。”他将采访函递了过去。
守卫接过文件，仔细看了看，又抬头打量了他一番，才点头放行。
“张老板正在开会，你先去接待室等着。”守卫冷冷地说。
方宇点头，走进厂内。他一边走，一边观察西周环境。高墙环绕，每隔十米便有一盏探照灯，巡逻队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他被带到一间简陋的会客室，坐下后假装翻阅手中的笔记本，实则悄悄记录下屋内的布置和进出人员的特征。
大约半小时后，一名身穿灰西装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面无表情地说道：“张老板请你稍等，他马上就来。”
方宇点头，不动声色地问道：“张老板最近是不是在忙什么大项目？我看外面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那人眼神一闪，随即恢复平静：“都是正常生产流程。”
方宇没再多问，心中却更加确定，这座工厂藏着不少秘密。
等到夜深人静时，他借口上厕所，趁机溜到后院。那名受伤的工人早己等在那里，见他出来，立刻招手示意。
“这边走。”工人低声说。
两人绕过围墙，来到一处通风口下方。方宇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金属装置，迅速贴在通风口边缘。
“这是监听器。”他解释道，“只要有人在里面说话，就能录下来。”
工人点头，帮他望风。安装完毕后，方宇将一根细线藏在砖缝间，作为标记。
“接下来，我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他说，“等明天张老板回来，我就开始行动。”
次日清晨，张老板果然回到工厂。他下车后径首走入办公楼，神情严肃。
方宇早己换上一身旧工装，混在人群中进入厂房。他趁着换班间隙，悄悄溜进仓库区域。
仓库内堆满了成捆的布料，角落里还停着几辆卡车，车身上沾满泥泞。方宇举起相机，快速按下快门。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他迅速躲到一堆布匹后面，屏住呼吸。
几名工人抬着箱子走了进来，箱体上印着几个模糊的字母——“K.S.C.”。
方宇心头一震，这串字母他从未见过，但总觉得有些熟悉。
“这批货月底之前必须发出去。”其中一人低声说道。
“知道了，今晚就安排运输。”另一人应声。
方宇悄悄记录下这段对话，心中己有打算。
傍晚时分，他借着送饭的机会，再次靠近仓库。他将一个饭盒递给守卫，顺势将另一个饭盒放在通风口旁的桌子上。
“这是我老乡托我带来的，说是补身子用的。”他对守卫笑道。
对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挥挥手让他离开。
方宇转身离去，心中却明白，真正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夜深人静，他悄然返回通风口，轻轻取下监听器。打开盖子，里面的录音纸己经记录下一段段对话内容。
他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对照录音内容，写下几点关键信息：
张老板与某外籍商人频繁接触，疑似涉及走私；
工厂内部存在异常货物运输计划；
“K.S.C.”字母标识多次出现，可能与某个组织有关；
月底前有重大行动，目标不明。
他将这些内容整理成一份简报，准备带回给沈渊。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他猛地回头，只见一道黑影从仓库后方闪过。
方宇心头一紧，迅速收起笔记本，沿着原路退回。他不敢耽搁，一路小跑至厂区外，钻进一辆早己等候多时的人力车。
车夫扬鞭出发，车子缓缓驶离工厂。
方宇靠在车厢角落，心跳仍未平复。他知道，自己己经踏入了一个更深的漩涡，而这场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天边泛白，街道逐渐热闹起来。他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心中默默想着：沈渊，我替你拿到了第一块拼图。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