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深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你像一阵带着消毒水味的风,“唰”地挤进来。
“黎深!我回来了!”你带着见习结束后的活力,顺手把包甩在会客沙发上。
窗边,黎深刚放下电话,深蓝手术服衬着他眉宇间未散的疲惫。但目光触及你鲜活身影的瞬间,那点冷冽无声消融。
“嗯,回来了。”他应声目光在你身上细细扫过,确认你状态良好,“看你精神不错,老师今天手下留情了?”
“才没有!是今天特别有意思!”
你几步走到他宽大的办公桌前,动作无比自然地抄起桌角那个磨砂黑的保温杯,旋开杯盖,“黎深我跟你说,心内收了个大叔,非说我长得像他初恋……”
你仰头喝了一大口温水,带着黎深惯有的雪松茶香,润了润嗓子就开始讲,
“今天查房,他非拉着我,说我这眼睛,还有这说话时抬下巴的劲儿,”你学着那人慢悠悠的腔调,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把保温杯凑到嘴边,
“像极了他当年念书时的那位女同学,说得可认真了,还叹气,说什么‘岁月不饶人,小大夫像你,又不像你,你当年辫子油亮油亮的……’”
你讲得神采飞扬。
黎深靠在宽大的椅背里,专注地看着你眉飞色舞的样子。
你笑着,又很自然地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然而这一次,清凉的水滑下喉咙,那熟悉的雪松苦香陡然变得无比清晰、无比浓烈地在舌尖炸开,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独属于黎深的、深入骨髓的印记。
——是他的杯子!
不是你的!
“唔……”你的动作瞬间僵住,水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一股热意“腾”地一下从脖子根首冲脑门。
你赶紧把水咽下去,动作有点仓促,低低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天,你刚才居然……还抱着喝了那么多!这感觉……太亲密了,亲密得让你心慌意乱,仿佛连他的气息都顺着水流融入了身体。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黎深没有立刻说话,耐心地等待着你从这突如其来的羞窘中回神。
你下意识地想把杯子放回桌上,又觉得这动作显得太刻意,只能硬着头皮握着,脑袋里一个念头在尖叫:快!说点什么!什么都好!别让他这样看我!
“咳…那个,黎深,你这茶……今天泡得是不是有点太浓了?感觉……味道特别冲。”
黎深看着你强装镇定的样子,喉间溢出一声极低闷笑。
“浓吗?”他声音低沉,“我还以为,”他微微拖长了语调,
“是我的杯子比较合你胃口?看你喝得……挺投入。”
“轰!”你感觉脸上的热度瞬间又飙升了一个等级!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而且说得这么…这么温柔!
“那个……黎深!”你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你……你忙了一上午,渴了吧?
我给你点奶茶!冰的!加双份珍珠!你不是最喜欢那个…那个茉莉奶……
他搭在桌面的手轻轻一撑,身体很自然地向前倾来。他的目光,不再是落在你烧红的脸颊上,而是极其专注地、毫不避讳地,定在了你的嘴唇上。
时间像是被抽干了空气,粘滞得无法流动。
他微微侧了下头,视线从你的唇上抬起。
“奶茶?”
“可是茉茉,”他叫你的名字,“我现在……想喝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