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清脆又带着惊险的敲击声在冰室回响。
林墨如同踩在刀尖,每一步都伴随着身体的剧烈摇晃和脚踝的呻吟。
冰锥般的高跟自带“滑溜”属性,将寒玉地面变成了溜冰场。
汗水滑落,在冰晶鞋面凝结成白霜。
“重心!放低!脚趾…不是让你抠地板!你是石头吗?!”
雅雅盘膝坐在寒玉蒲团上,抱着无尽酒葫,绷着小脸呵斥。
每当林墨趔趄,她瞳孔都猛地一缩,指尖捏紧冰冷的酒壶。
“雅雅大人…这‘法器’…它…它不听使唤…”林墨喘着粗气,扶着冰柱,小腿抽筋。
寒气顺着经络上爬,左臂黑纹蠢蠢欲动。
“借口!分明是你太弱!”雅雅跳起来,踮脚戳他额头,“看着!”
她妖力微吐,一层薄薄冰晶瞬间覆盖绣鞋鞋底,如同无形冰爪。
接着,她便在林默面前,踩着“冰莲履”的构想模型,轻盈如蝶般旋转滑行起来!
发丝飞舞,裙裾飘飘,冰锥高跟敲击声变得富有韵律。
“看到没?这才叫‘踏雪无痕’!关键在妖力控制!凝聚寒气于足底,增摩擦,助滑行!你们凡人…”她顿了顿,哼道,“…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继续练!”
林墨看着那轻松姿态,感受着脚上的刺骨打滑,心中苦笑。妖力控制?天方夜谭!
这对他就是刑具。
但他没有抱怨,只是专注地观察雅雅滑行时足底冰晶的细微变化和重心转换的韵律。
他刻意隐藏着现代知识带来的分析能力,只表现出纯粹的笨拙和努力。
石门轻响,容容的声音传来:“二姐?林公子?”
雅雅立刻收敛得意,恢复高冷,挥手开门。
容容托着红木棋盘棋罐,笑意温和:“今日清闲,听闻林公子闲暇时偶得一种石子排布之戏,颇有趣味,特来请教手谈一局,不知可否?”
林墨心中微凛!“偶得”?容容果然在查他!
他立刻警觉,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受宠若惊:“三当家折煞晚辈了!不过是养伤无聊,胡乱摆弄石子打发时间,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不敢污了三当家法眼。”
“无妨,”
容容径自坐下,铺开棋盘,“游戏之道,本源于生活。林公子随意即可。”
她月牙般的眼缝扫过林墨脚上己化作摆件的冰莲履,笑意更深。
雅雅皱眉:“容容!他笨得要死,路都走不稳,哪会下棋!别浪费时间!”
林墨却如蒙大赦,连忙点头:“三当家相邀,敢不从命!雅雅大人,您看这训练…”他指指脚。
雅雅瞪他一眼:“…算你走运!脱了!别划花我的地!”挥手收回冰莲履。
对弈开始。容容执白先行,落子轻柔却暗含掌控。
林墨执黑,刻意收敛了现代围棋的定式思维,下得“古朴笨拙”,仿佛真是自己摸索的野路子。
他时而长考,时而随手落子,甚至故意下出几步明显“俗手”,将棋局引向看似混乱的绞杀。
雅雅起初无聊晃腿,渐渐被黑白交错的复杂棋形吸引。
她看不懂算路,只觉得排布好看。
“喂,”她凑到林墨身边,指着一颗被白子围住的黑子,“这颗黑石头快死了吧?被围死了!”
林墨正“长考”,闻言故作懵懂解释:“这…这好像是叫‘孤棋’?看着危险,但…但外面好像还有路?要是能‘跑出去’或者…在里面做两个‘眼’活下来,说不定还能咬白棋一口?”
他用词尽量“原始”,避免专业术语。
“跑出去?做眼?”雅雅听得迷糊,觉得这凡人又在说怪话。她目光扫过林默手边的黑棋罐。
乌黑的云子温润深邃。
她眼珠一转,趁林墨“苦思”,容容拨动算盘时,闪电般从罐里夹走两颗最大的黑子攥在手心,冰凉触感让她满意。
棋局进入绞杀,林墨越来越“困惑”。
“容容大人,”
他皱眉看着棋盘,“晚辈总觉得…这黑棋好像…气不够?有些要紧的地方,总觉得少了一两颗能镇住的子?”
他完美扮演一个感觉不对劲却说不清门道的“野棋手”。
容容放下白子,月牙眼扫过棋盘,又瞟向假装看天花板的雅雅,嘴角弧度加深:“棋局如世事,变数丛生。林公子觉得子力不足,或许是…有‘顽童’一时兴起,借走了你的‘卒子’把玩?”
林墨“恍然大悟”,看向雅雅:“雅雅大人…您…是不是拿了我的石子?”
“胡说!”雅雅炸毛,“谁拿你破石子了!”激动挥舞拳头。
“叮当…叮当…”
两颗硕大的黑子从她指缝掉出,滚到林默脚边。
空气凝固。
雅雅僵住,看着“赃物”,脸瞬间红透,头顶冒烟。
“林墨!”羞愤交加,妖力失控!怀中的无尽酒葫喷出寒流,另一只手里的“超粘牙五彩棒”瞬间冻成七彩“冰魄狼牙棒”!
“都怪你!”她抡起狼牙棒就砸!
林墨魂飞魄散,连滚带爬躲开!
“砰!”寒玉墩子被砸出浅坑!
狼牙棒脱手飞出,“嗖”地砸中角落雅雅珍藏的限量版“七彩琉璃月光盏”!
“哗啦——!”碎片西溅!
时间静止。
雅雅呆立。林墨扶柱。容容摇头。
惊天尖叫:“我的月光盏——这是我和姐姐求了好久的礼物!!!林墨!!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