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几个负责搬运灵石的熊妖小童,正合力推着一辆堆满沉重矿石的木轮车,嘿咻嘿咻地从回廊转角处出来。
车轮突然一歪,“哐当”一声,陷进了路面一处因年久失修而略微塌陷的坑洼里!
“哎呀!卡住了!”
小妖们顿时慌了神,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推,沉重的矿石车纹丝不动。
雅雅柳眉一竖:“笨手笨脚!让开!”她上前一步,周身寒气涌动,看样子是准备首接用妖力把车轰出来。
“等等!”
林默急忙出声阻止。他走到小车旁,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陷坑的深度和车轮的位置。
坑不算深,但车轮被卡得死死的。
“别硬来,雅雅大人。”
林默抬头,对雅雅说道,“硬拽可能损坏车轮或刮坏路面。”
他指着车轮和陷坑边缘,“陷得不深,车轮本身是圆的。
只要在陷坑这边垫上足够硬实的东西,形成一个斜面,再大家一起用力往前推,车轮就能顺着斜面滚上来,省力得多。”
他边说边比划着利用斜面省力的原理。
雅雅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一脸“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的表情,但终究没有动手。
很快,小妖们搬来几块平整厚实的青石板。
林默指挥着他们将石板稳稳地塞进陷坑边缘,形成一个平滑向上的坡面。
“来,大家一起用力,往前推!听我口令,一、二、三——推!”
几个熊妖小童加上林默,一起用力!
“嘎吱…咕噜噜!”
沉重的矿石车轮果然顺着垫好的石板坡面,轻松地滚出了陷坑!
“哇!出来了!”
小妖们欢呼起来,围着林默:“林先生好聪明!”“这是什么法子呀?”
“这不是什么法术,”林墨笑着摇摇头,“只是借用了‘顺势而为’的道理。找到合适的支点,用巧劲比用蛮力更省事。”
他用脚点了点垫在坑边的石板,“这就叫‘借势’。”
雅雅站在一旁,琥珀色的眸子盯着那几块不起眼的石板和被轻松推出来的车子。
她虽然不懂“斜面”原理,但亲眼看到这凡人用如此巧妙的方法解决了问题,省力又避免了破坏,比她首接用蛮力(妖力)似乎更…“聪明”一点?
“哼,花里胡哨。”她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脚步却明显放慢了些许。
走了几步,她忽然头也不回地甩过来一句,声音闷闷的:“…下次再敢拖后腿,本小姐就把你冻在坑里当垫脚石!”
林墨看着她的背影,晨光勾勒着她纤细的轮廓和晃动的雪白折耳。
他低头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YY的冰簪在怀中安稳地贴着心口。
接下来的几天,林墨依旧是雅雅厢房的“常驻民”和首席“试药官”。
煞气的发作因玉髓蕴生丹缓和了些,但雅雅似乎找到了新的“乐趣”——研制各种“特效药”。
“林墨!起来试药!”
清早,雅雅端着一碗冒着诡异绿烟、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混合气味的液体(像是陈年沼泽水混合了十倍的薄荷脑和一丝榴莲“芬芳”),命令道。
“‘百毒不侵汤’!本小姐研究了三天古籍才配出来的!以毒攻毒,说不定就能把你那破煞毒烧干净!”
她眼中闪烁着科研狂热的兴奋光芒。
林墨看着那碗“死亡圣水”,认命地接过,闭眼灌下!
难以言喻的味道瞬间炸裂味蕾!他脸色由白转青再转紫,捂着嘴强忍呕吐。
“怎么样?感觉如何?有没有觉得浑身发热?灵力澎湃?”
雅雅凑近了,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地期待。
林墨虚弱地摆摆手:“…雅雅大人…我感觉…我快看见我太奶在向我招手了…”
“没出息!”
雅雅失望地撇撇嘴,“才这点反应!看来剂量还是不够!明天加倍!”
她转身走向她的“实验台”开始捣鼓。
林墨瘫在榻上,生无可恋。
然而,就在他以为今日酷刑结束时,雅雅又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
托盘上放着的不是药碗,而是一双…由晶莹剔透的万年寒冰雕琢而成的冰鞋!
鞋底是坚韧兽皮,但鞋面和高跟完全由寒冰构成,鞋跟纤细如锥,鞋面镶嵌细小的冰晶,熠熠生辉。
“穿上。”雅雅命令道。
“这…这是?”林墨看着那冰锥般的鞋跟,头皮发麻。
“冰莲履!”雅雅抬了抬下巴,“涂山秘传的‘踏雪无痕’步法基础训练法器!能锻炼你的平衡、脚踝力量和身法轻灵!省得你整天病恹恹的!快点!”
迫于淫威,林默苦着脸,小心翼翼地穿上。冰寒刺骨!更可怕的是坚硬无缓冲,脚踝暴露脆弱。
他尝试站起,脚下打滑,左摇右晃,全靠扶墙。
“站稳!走两步!”雅雅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滑稽的样子。
林墨如同蹒跚学步,扶着墙,艰难迈步。冰锥鞋跟敲击地面,发出清脆危险的“嗒”声。第二步,脚踝一软,身体猛地前倾!
“小心!”雅雅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声,身影一晃就到了他身边,一把扶住他的胳膊。入手处是林墨手臂的冰凉和颤抖。
林墨稳住身形,惊魂未定。两人靠得很近,他能闻到她发间的冰雪气息和糖果清甜。
雅雅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于“主动”,立刻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后退一步。
小脸上飞起红云,凶巴巴掩饰:“笨…笨死了!连路都不会走!别摔坏了我的法器!继续练!练不好不准吃饭!”
说完,她快步走到房间另一头,背对着林默,假装研究墙上的纹饰,但那泛红的耳尖却出卖了她。
林墨扶着墙,低头看着脚上的“冰莲履”,又看看雅雅强装镇定的背影,心中的怨气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奈和一丝…极其微妙的触动。YY的冰簪似乎在怀中轻轻跳动。
他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再次小心翼翼地迈出了笨拙的第三步。
冰锥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厢房里回荡,如同敲击在某种看不见的心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