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清除后的第一个梦

《遗忘残像：未来窃梦者》第 1 章：清除后的第一个梦

林深盯着镜子里自己眼下的青黑，狠狠拍了把脸。“这哪像刚做完记忆清除的人，活脱脱像熬了三个通宵追完烂尾剧的大冤种。” 他自嘲地嘟囔着，手指无意识着脖颈后手术留下的疤痕，那触感就像贴了块永远揭不干净的创可贴。

三天前在 “新人类神经研究中心” 签知情同意书时，那个叫苏眠的女医生笑眯眯地跟他说：“林先生，做完这个手术，保证让您把痛苦回忆一键删除，首接开启人生 2.0 版本！” 当时他信了，毕竟谁愿意成天被 “搭档在自己怀里咽气” 的画面循环播放呢？可现在看来，这哪是删除记忆，分明是安装了个自带惊悚片的病毒程序。

手机在裤兜里疯狂震动，林深掏出来一看，是研究中心发来的术后问卷：“请问您是否出现头痛、幻听、失眠等症状？” 他冷笑一声，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打字：“没有，我现在能徒手倒立喝十瓶快乐水，建议你们改名叫‘人类快乐制造局’。” 刚点发送，就收到苏眠的私聊：“林先生别闹，明天来复查，我请你喝奶茶。”

夜幕降临时，林深窝在出租屋的破沙发里，电视里播着本地新闻。“青年科学家叶柔将在国际新能源峰会上公布颠覆性技术......” 画面里的女生戴着黑框眼镜，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林深突然感觉后脑勺一阵刺痛，像是有根细针在太阳穴里跳踢踏舞。他揉着脑袋起身去倒水，却在转身瞬间瞥见墙角闪过一道黑影 —— 就像有人穿着隐身衣，故意露出衣角挑衅他。

“幻觉，肯定是幻觉。” 林深把整杯冷水灌进喉咙，水珠顺着下巴滴在 T 恤上。这场景让他想起以前当刑警时，追捕嫌疑人追到废弃工厂，黑暗中也是这种汗毛倒竖的感觉。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躺到床上，却发现枕头下压着张皱巴巴的便签，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别信他们的鬼话！”

凌晨三点，林深第三次被噩梦惊醒。这次梦里的场景无比真实：潮湿的青苔味钻进鼻腔，巷子里的路灯忽明忽暗，手里握着的匕首泛着冷光。对面那个中年男人穿着普通的灰色夹克，脸上却带着诡异的微笑，仿佛在说 “快来，就等你了”。当匕首刺入对方胸口的瞬间，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林深甚至能感觉到血珠滑进嘴角的咸腥。

“焯！” 林深猛地坐起身，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床头的小夜灯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极了梦里挥刀的姿势。他哆哆嗦嗦摸过手机，打开手电筒在房间里乱照，生怕哪个角落藏着尸体。突然，手机屏幕亮起，是苏眠发来的消息：“刚看到你没填睡眠质量表，是不是又熬夜了？”

林深盯着对话框，鬼使神差地打字：“苏医生，做完清除手术后会梦见杀人吗？” 消息发送出去后，他立刻后悔了，这问题问得跟个深井冰似的。没想到苏眠秒回：“哈哈，看来清除不完全啊！大脑在帮你‘清除缓存’呢～明天来做个检测，保准药到病除！”

第二天，林深站在研究中心的旋转门前，玻璃倒影里的自己顶着鸡窝头，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揍了两拳。前台小姐姐看到他，憋笑递来登记表：“林先生，您这造型，是刚参加完‘丧尸主题派对’吗？” 他翻了个白眼，刚要怼回去，就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林深！”

苏眠穿着白大褂，马尾辫随着步伐一甩一甩，手里还真拎着两杯奶茶。“波霸奶茶，三分糖，去冰，没骗你吧？” 她把奶茶塞到林深手里，转身带他往检测室走。路过走廊时，林深瞥见墙上挂着的宣传标语：“重塑记忆，重启人生 —— 新人类计划，让未来触手可及！” 他盯着 “触手可及” 西个字，突然觉得这字像在对他狞笑。

检测室里，苏眠把电极片贴在他太阳穴上，仪器发出规律的 “滴滴” 声。“放轻松，就当是做头部按摩。” 她调试着屏幕，“话说你梦见杀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细节？比如...... 被害人长啥样？”

林深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努力回忆：“第一个梦里是个中年男人，穿灰色夹克；第二个梦里是个戴眼镜的女生，白衬衫领口沾着墨水......” 他话音未落，就看见苏眠的手顿了一下，电极片差点从他脸上掉下来。

“怎么？有问题？” 林深猛地坐起来，扯得电线哗啦作响。苏眠慌忙扶住仪器，强装镇定：“没、没事！可能是清除记忆时，大脑在随机拼凑画面，就像 AI 作画乱炖素材。” 她关掉屏幕，“不过为了保险，今晚给你加个深度修复程序，保证一觉到天亮！”

离开研究中心时，林深的手机突然弹出新闻推送：“知名数学家陈默在家中离奇死亡，死因待查。” 配图里，那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正对着镜头微笑 —— 和他梦里的被害人一模一样。林深感觉后颈的疤痕开始发烫，像有无数蚂蚁在啃噬。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突然想起苏眠调试仪器时，屏幕上闪过的一串红字：“实验体编号 LS-07，记忆残留率 17%......”

这哪是什么记忆清除，分明是把他拖进了一场现实版的 “剧本杀”，而他连剧本都没摸到。林深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不管是哪个 “NPC” 在搞鬼，他这个前刑警，都要把这场诡异游戏的 GM（游戏管理员）揪出来好好掰扯掰扯。毕竟，他可不是那种任人当 “大冤种” 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