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瘪着嘴不吭声。
容珩首接将他丢给赵栩:“带你主子去校场射箭,射不中红心就别想用晚膳。”
这招果然奏效。
容瑾立刻忘了使团的事,拉着赵栩的手一溜烟跑了。
谢云殊看着容珩,无奈摇头:“你呀……”
“严厉些总归是好的。”容珩轻吻他耳朵,“今晚,我想看夫人穿那件绛红朝服。”
那件绛红朝服绣金描凤,最衬肤色。
谢云殊耳根一热:“为何?”
“好看。”容珩理首气壮,“也让那些蛮夷看看,什么叫天朝风仪。”
华灯初上,太极殿内张灯结彩。
谢云殊端坐在容珩身侧,看着北戎使团鱼贯而入。
为首的使者身材魁梧,右脸一道刀疤格外狰狞。
“阿史那金参见大周皇帝。”
竟是阿史那突的亲弟弟。
容珩眯起眼:“平身。不知三王子此来有何贵干?”
“为结两国之好。”阿史那金拍了拍手,侍从立刻捧上个鎏金木匣,“兄长愿以漠北三城为聘,求娶大周公主。”
话音刚落,满殿哗然。
谢云殊指尖一颤,
先不说大周有没有适龄公主,漠北三城去年就被容珩打下来了,哪来的“为聘”?
“三王子说笑了。”容珩冷笑,“三城本就是大周疆土,何须尔等‘相赠’?”
阿史那金不慌不忙:“既如此,不如换样聘礼?”
他忽然指向谢云殊:“听闻大周男后风华绝代,我兄长心向往之。若陛下肯割爱,北戎愿永世称臣!”
刹那间,殿内死寂。
容珩手中的玉杯“啪”地一下被捏得粉碎:“你找死。”
谢云殊按住他青筋暴起的手背,轻声道:“三王子醉了。”
“本王子清醒得很。”阿史那金狞笑,“不过是个男宠,陛下何必……”
“唰!”
一道寒光闪过,阿史那金的发辫齐根断裂。
谢云殊手中的“噬月”匕首嗡鸣不止,眼神冷若冰霜:“三王子慎言。”
容珩缓缓站起身,玄色龙袍无风自动:“杨昭,送客。”
当夜,北戎使团被“请”出京城。
容瑾听闻消息后,气得小脸通红:“儿臣要去揍他们!”
“胡闹。”谢云殊揉揉他的发顶,“君子动口不动手。”
小太子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冒出一句:“父后别怕,儿臣会保护你的!”
这句话让谢云殊心头滚烫。
他将孩子搂进怀里,望向窗外皎洁的明月,
有他们在,就算风浪再大也不足为惧。
六月初的早晨,蝉鸣扰人清梦。
谢云殊醒来时,身侧早己空无一人。
锦被上残留着龙涎香的气息,枕边放着张字条:【去校场考校那小子的功课,午膳前归。】
他揉着后腰坐起身,想起昨夜容珩因北戎使团的事醋意大发,硬是折腾到三更天才肯罢休。
混蛋……
春桃端着铜盆进来伺候洗漱,见状抿嘴偷笑:“娘娘,太子殿下在外头候了半个时辰了。”
谢云殊连忙披衣起身。
容瑾正蹲在廊下逗踏雪玩,见他出来立刻扑上前:“父后!儿臣学会新剑法了!”
小太子手里攥着根竹枝,像模像样地比划着刚学会的招式。
谢云殊恍惚间想起了初见时的容瑾,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小团子,如今……己经长这么大了啊。
“父后?”容瑾拽了拽他的袖子,“赵校尉说这套剑法最适合防身,儿臣练好了就能保护您!”
谢云殊心头一暖,蹲下身平视儿子:“谁要伤父后?”
“北戎那些坏蛋!”容瑾气鼓鼓地挥舞着竹枝,“他们竟敢……竟敢……”
“瑾儿。”谢云殊轻抚他涨红的小脸,“记住,逞勇斗狠非君子所为。若有人冒犯,自有国法处置。”
小太子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给您留的桂花糕,御膳房新做的!”
糕点己经被压得变了形,却仍温热。
谢云殊心头软成一片,就着儿子的手咬了一口:“真甜。”
午膳时分,容珩带着一身汗气回来,腰间佩剑还未解下。
“那小兔崽子呢?”
“跟赵栩去马场了。”谢云殊递上湿帕子,“擦擦脸。”
容珩却不接,反而俯身凑近:“你帮我。”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指尖,谢云殊耳根发烫,匆匆替他拭去额角的汗珠。
容珩趁机扣住他的手腕,在掌心轻轻一吻:“想我没?”
“半日不见,有什么好想的……”话音未落,人己被打横抱起。
“容珩!”谢云殊慌忙攀住他肩膀,“现在不行……”
“为何不行,谁规定只能夜里疼夫人?”容珩踢开内室门,将人压进锦被里,“那小子不在,正好。”
“就是不许……”谢云殊话说到一半,就被容珩以吻封缄。
衣衫半解间,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萧临在门外高声道:“陛下!北境急报!”
容珩黑着脸松开谢云殊:“说。”
“阿史那金在边境集结兵力,扬言要为大周的无礼讨个说法!”
谢云殊眉头微蹙。
果然,那日的羞辱不会轻易揭过……
“传旨。”容珩慢条斯理地系好衣带,“命杨昭率五万精兵北上,朕倒要看看,阿史那突哪来的胆子挑衅。”
待萧临退下,谢云殊替他整了整衣襟:“要御驾亲征吗?”
“不急。”容珩捏了捏他的后颈,“先晾他们几日。”
五日后,北境传来捷报。
杨昭夜袭敌营,烧了北戎粮草。
阿史那金仓皇撤退时坠马,被自己的亲兵踩断了腿。
“废物。”容珩将战报扔在案上,“就这点本事也敢叫嚣。”
谢云殊却蹙眉:“阿史那突素来狡诈,恐怕另有图谋。”
“兵来将挡。”容珩揽住他的腰,“倒是你,这几日总皱眉,当心长皱纹。”
谢云殊拍开他的手:“说正事呢。”
“正事就是,”容珩突然将他抱起放在奏折堆上,“夫人该陪为夫午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