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的深秋也是冷的不行,屋内暖炕烧得正热。沈昭穿着厚厚的锦袄,正拿着一个色彩鲜艳的布偶,逗弄着并排躺在暖炕上的一双儿女。轩哥儿(陆明轩)伸着小手去够,咿咿呀呀;曦儿(陆明曦)则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安静地看着哥哥闹腾。
陆骐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参鸡汤进来,看到这温馨一幕,冷硬的眉眼瞬间柔和。他坐到炕沿,舀起一勺吹凉,自然地送到沈昭嘴边:“来,把这个喝了,安安大嫂特意交代的,说是补元气。”
沈昭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嗯,大嫂炖的汤就是香。”她想起什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陆骐,“对了,你昨天教轩哥儿叫‘爹’,他好像真发出了‘嗲’的音!你再试试?”
陆骐闻言,立刻放下碗,凑到轩哥儿面前,一脸期待,努力放缓声音,字正腔圆:“轩哥儿,叫爹——爹——”
轩哥儿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陆骐近在咫尺的脸,小嘴张了张,突然——“噗!” 的一声,一个口水泡泡精准地糊在了陆骐高挺的鼻梁上。
“噗…哈哈哈!”沈昭笑得前仰后合,“陆骐!你儿子给你洗脸呢!”
陆骐抹了把脸,看着咯咯笑的儿子和笑靥如花的妻子,非但不恼,反而也跟着咧嘴傻笑起来,伸手轻轻捏了捏轩哥儿肉乎乎的脸蛋:“臭小子!比你娘还淘气!” 他转头看向安静的曦儿,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还是我闺女好,文静,像你娘。”
与此同时,另一个房间里也在上演温馨的场面。
陆骁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带着一身外面的寒气。刚踏进暖阁,就看到安安正坐在灯下,手中拿着针线,专注地缝补着他昨日练兵时不小心刮破的护腕。
灯光勾勒着她沉静的侧脸,温柔而专注。岳哥儿和洲哥儿在地毯上玩着木雕小马,菡姐儿则趴在她腿边,抱着一个布娃娃睡得香甜。
陆骁的心瞬间被这画面填满,暖意驱散了寒意。他放轻脚步走过去,脱下带着寒气的大氅,坐在安安身边,很自然地将头靠在她肩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撒娇:“夫人…为夫回来了。”
“嗯。”安安应了一声,手上针线没停,嘴角却弯起温柔的弧度,“累了吧?灶上温着羊肉汤,喝一碗驱驱寒?”
“不饿。”陆骁蹭了蹭她的颈窝,目光落在她灵巧穿针引线的手指上,闷闷道,“今日在营里,赵参将新得了把好匕首,说是他娘子用私房钱托人从江南捎来的生辰礼。” 语气酸溜溜的。
安安手上动作一顿,侧头看他,眼中带着了然的笑意:“哦?那匕首很好?”
“也就…还行吧。”陆骁撇撇嘴,随即又凑近些,温热的气息拂过安安的耳廓,“可再好,也比不上夫人亲手给我缝的护腕…还有…补的衣裳。” 他意有所指地拉了拉身上那件前襟处绣着几片翠竹的常服。
安安被他逗笑了,放下针线,转身捧住他带着胡茬的脸,眼神温柔:“陆大将军,你生辰还早着呢。再说,”她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狡黠的魅惑,“我整个人都是你的‘私房钱’,还不够吗?”
这首白的情话如同火星,瞬间点燃了陆骁。他低吼一声,一把将人抱起,引得旁边玩耍的两个小子好奇地看过来。陆骁抱着安安大步走向内室,路过地毯时,还不忘用脚尖将两个试图爬过来凑热闹的小子轻轻拨开。
“爹!娘!”岳哥儿不满地叫起来。
“乖,自己玩!”陆骁头也不回,声音带着笑意和急切,“爹有重要‘军务’要和娘亲‘商议’!”
内室门关上,只留下三个懵懂的孩子和满室温暖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