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星的出现,就如同一颗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西翎昊沉寂己久的心湖中激起了滔天巨浪,也彻底搅乱了后宫看似平静其实充满汹涌的水面。
怜星她被西翎昊安置在距离帝寝最近的“揽月阁”,一夜之间,身份从粗使宫女跃为“怜星夫人”。
西翎昊对怜星的宠爱,近乎痴迷,也带着一种病态的补偿心理。
他赐下无数珍宝绫罗,将揽月阁布置得如同仙宫,所用器物甚至比皇后规制还要精致几分。他迷恋怜星那张酷似阿沅生母的脸庞,常常在批阅奏折的间隙,凝视着她低眉垂目、安静研墨的侧影,眼神恍惚,仿佛透过她看到了逝去多年的爱妃。他命宫中画师为怜星作画,要求必须画出那份神似故人的清冷孤傲。
更令人侧目的是,西翎昊竟破例允许怜星留宿帝寝!这在西翎后宫是绝无仅有的殊荣。他夜夜召幸,仿佛要将对亡妻的思念和对青春活力的渴望,都倾注在这个替身身上。怜星也极尽温存婉转之能事,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刻意模仿着阿沅生母的旧影,将西翎昊牢牢攥在手心里。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盛宠,林皇后却表现得异常“大度”和“平静”。她每日依旧按时去佛堂诵经,抄写经文,对揽月阁的奢华和怜星的专宠视若无睹。偶尔在宫道上“偶遇”西翎昊携怜星游园,她也只是远远地、恭敬地行礼,脸上带着温和得体的微笑,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真心为陛下觅得新欢而欣慰,毫无妒意。
“皇后娘娘真是贤德大度…”
“是啊,怜星夫人如此得宠,娘娘竟无丝毫不悦…”
“皇后娘娘上次还给怜星夫人让路呢!…”
宫人们私下议论纷纷,对林皇后的“转变”既惊讶又带着几分“敬佩”。
栖梧宫内,阿沅听着宫人的回报,看着窗外萧瑟的深秋景色,眉头紧锁:“康康,林氏越是如此平静,我越觉得心惊,这不像她以往的风格,林氏这次禁足出来之后变得异常低调。”
“连影卫都没查到她有什么动静,每天就是抄写经文,诵读诗经。”
萧承康放下手中的药杵,药香在室内弥漫。他走到阿沅身边,目光沉静:“事出反常必有妖。怜星出现的时机太巧,容貌相似度又太高,这绝非偶然出现的。林氏禁足期间,如何能寻到并调教出这样一个女子?她献上怜星,绝非只为争宠那么简单。”
“影卫那边,”阿沅转身看他,“可有怜星来历的消息?”
“正在查。”萧承康眼神锐利,“此女入宫记录被抹得极其干净,像是凭空出现。我己让影卫首领亲自去查内务府和宫外教坊司的隐秘线。还有林氏,她每日诵经礼佛,背后定有动作。细雨,林皇后身边的贴身丫鬟”他想起阿沅之前提到的异常,“那个宫女,让影卫们盯紧些,她或许是林氏身边唯一可能撬开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