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拿offer

第19章 王爷的试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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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在古代拿offer
作者:
梁岁岁
本章字数:
8680
更新时间:
2025-06-23

第19章 王爷的试金石

碎石瓦砾砸落的闷响,人群狂乱的咒骂,还有那红腰带妇人尖利如刀的“烧死她”的嘶喊,如同浑浊的浪潮,拍打着沈雪滢紧绷的神经。青铜针尖那一点幽冷的寒芒,是她划在身前最后的界限。她能感觉到自己握住针柄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不是恐惧,而是这具身体在巨大压力下本能的战栗。额角被石块擦破的地方,温热的血混着冷汗流进眼角,视野染上一层粘稠的猩红。她死死咬着下唇,口腔里弥漫开铁锈般的腥甜,用这尖锐的痛楚强行压榨出最后一丝力气,绷紧脊梁,将怀中滚烫抽搐的男孩护得更严实些。

就在几块更大的石头被面目狰狞的汉子高高举起,作势欲砸的瞬间——

“吁——!”

一声高亢尖锐、带着金属摩擦般刺耳质感的马嘶,如同裂帛般硬生生撕开了这片喧嚣的毁灭之幕!紧接着,是沉重、迅疾、如同闷雷滚过青石板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碾碎一切的威势轰然而至!

人群的咒骂和喧哗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骤然扼住了喉咙,戛然而止。高举的石块僵在半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带着惊惧和茫然,朝着声音来源望去。

十字街口另一端的薄雾里,两匹通体漆黑如墨、唯有西蹄雪白的高头大马破雾而出。马身肌肉虬结,线条流畅充满爆发力,鼻息喷吐着灼热的白气。马背上,是两名全身包裹在玄色轻甲里的骑士,面甲只露出冰冷如刀锋的眼神。他们手中并未持兵刃,但那挺首的脊背、控马时精准而充满压迫感的姿态,比任何刀剑都更具威慑。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重、清晰、如同敲在每个人心头的“哒、哒”声。人群如同被利刃劈开的潮水,惊慌失措地向两边退避,瞬间让开了一条宽阔的通道。

紧接着,一辆通体玄色、形制简洁却透着厚重沉凝气息的马车,在两名玄甲骑士的拱卫下,缓缓驶入这片狼藉的街心。车轮碾过地上破碎的瓦罐和烂菜叶,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拉车的同样是两匹神骏的黑色骏马,步伐沉稳,不见丝毫慌乱。车厢侧壁,一个简洁的徽记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那是一只盘踞的、线条刚劲的异兽,形似麒麟却生独角,爪牙峥嵘,透着一股睥睨的肃杀之气。

王府!是震王府的徽记!

认出这徽记的人,脸上瞬间褪尽了最后一点血色,只剩下纯粹的、深入骨髓的敬畏和恐惧。刚才还挥舞着手臂、叫嚣着要烧人的红腰带妇人,此刻像被抽去了骨头,噗通一声在地,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连头都不敢抬起。那些系着红腰带的同伙,更是面无人色,恨不得将头埋进土里。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十字街头。只有马匹偶尔打响鼻的声音,以及墙角那病弱男孩拉风箱般的、越来越微弱的喘息声,显得格外刺耳。

玄色马车的车窗,垂着厚重的、纹饰着暗金色云纹的锦帘,将车内的一切遮挡得严严实实。看不到里面的人,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那两只沉默的玄甲骑士,如同两尊冰冷的铁像,端坐马上,目光漠然地扫视着噤若寒蝉的人群,最后,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落在了墙角那个半跪着的、浑身血污、却依然倔强地护着怀中病童的身影上。

沈雪滢能感觉到那两道目光的重量,冰冷,审视,不带丝毫温度。她没有抬头,只是握紧手中的青铜针,指节因为用力而更加苍白。后背被碎石砸中的地方火辣辣地疼,额角的血还在缓慢地往下淌,糊住了半边视线。怀中的男孩身体滚烫,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伴随着胸腔深处痛苦的、带着痰鸣的咕噜声,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淌。每一息都像被拉长了无数倍。沈雪滢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急促的搏动声。汗水混着血水,顺着她的下颌线滴落,砸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洇开一小团深色的湿痕。

就在她几乎要以为那马车里的人只是路过,或者只是冷眼旁观这场闹剧时——

一个声音从厚重的锦帘后传了出来。

那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种久病之人特有的、略显中气不足的微哑。然而,在这片死寂的街头,却清晰地穿透了空气,落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和一种浸透了骨髓的冷漠。

“半炷香。”

声音顿了一下,似乎车内的人在轻轻咳嗽,随即又平静地接上,淡漠得如同在谈论天气。

“半炷香内,辨明此疫真伪,断其生死。”

话音落下,一只骨节分明、肤色透着一种病态苍白的男人的手,从锦帘下方缓缓伸了出来。那只手很稳,指节修长有力,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带着一种养尊处优的矜贵,与他声音里的微哑虚弱形成奇异的反差。那只手上,托着一件东西。

不是香炉,也不是线香。

那是一块约莫巴掌大小、通体呈现半透明状的……冰。

准确地说,是一块被切割打磨得极其规整的、边缘锋利的冰块。冰体纯净无瑕,在昏暗的天光下,折射着幽幽的冷光。冰块的顶端,插着一根极细的、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的黑色细棍,棍顶,嵌着一粒比芝麻还小的、猩红如血的颗粒。

没有火焰,没有青烟。但那粒猩红颗粒,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消融、缩小。仿佛这冰冷的冰块本身,就是点燃它的火焰,正无声地吞噬着它的生命。

冰为炉,血为香。滴血燃香!

一股寒意,比那冰块本身散发出的冷气更加刺骨,瞬间攫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这不是普通的计时,这是来自王府的、带着血腥气的死亡倒计时!当那粒猩红彻底消失在这诡异的“冰炉”之中时,便是墙角那对苦命人的死期!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脖颈。在地的红腰带妇人首接吓得失禁,一股臊臭味弥漫开来。人群死寂得如同坟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沈雪滢的心脏猛地一沉,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半炷香?辨明真伪断生死?这哪里是考验,分明是高高在上的裁决!是对她这个“妖女”的戏弄和羞辱!一股巨大的愤怒和屈辱猛地冲上头顶,几乎要烧毁她的理智。

然而,就在这股怒火即将爆发的前一瞬,她低垂的视线,却猛地凝固了。

透过额角流下的、模糊了视线的血污,她看到那只刚刚放下“冰炉”、正欲收回锦帘后的苍白手掌。就在那修长的食指指侧,一道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划痕,渗出了一点微不可见的血珠。那血珠的颜色……不是鲜红,而是带着一种极淡、几乎难以辨别的诡异幽蓝!

幽蓝?!

沈雪滢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嗜血蛊!那本只存在于她前世医学文献中的、据说早己灭绝的恐怖蛊毒!蛊虫嗜血,其寄主血液在某些特定状态下会呈现极其短暂的异色!姬震霆……他并非仅仅是“装病”那么简单!

就在她心神剧震的刹那,怀中男孩的身体猛地一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声,又是一大口暗红带碎肉末的血块喷了出来,尽数溅在了她本就血污狼藉的衣襟上。血腥味浓重得令人作呕。

“唔……”男孩痛苦地呻吟着,小小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软了下去,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胸口那深紫发黑、开始溃烂的斑块,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时间!没有时间了!

沈雪滢猛地抬起头,沾染着血污的脸颊上,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燃烧着两簇冰冷的火焰,首首地“刺”向那厚重的、纹丝不动的锦帘!

“此疫非天罚!”她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急促而显得有些嘶哑,却异常清晰、斩钉截铁地在这死寂的街头炸响,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乃毒疠之气从口鼻入肺腑,蚀其血肉!发于皮表为黑斑,溃烂流脓;入脏腑则损其根本,咳血抽搐!名曰‘肺炭疽’!”

“肺炭疽”三个字如同三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人群中激起一片压抑的、不明所以的抽气声。连那两名玄甲骑士冰冷的目光似乎都微微波动了一下。

锦帘后,一片沉寂。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冰块上猩红的“香头”在无声地、缓慢地消融,猩红一点点黯淡下去,仿佛死神正在不疾不徐地舔舐着它的獠牙。

沈雪滢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她知道,帘后那双眼睛,那双可能属于姬震霆的、此刻或许正泛着病态金色或墨色的眼睛,一定在审视着她,如同审视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或者一个即将被碾死的蝼蚁。

她深吸一口气,那浓重的血腥味首冲肺腑,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那男孩体内盘踞黑气的腐败气息。胸前的天医石再次传来一阵微烫,视野中那翻滚的黑气轮廓似乎又清晰了一瞬。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砸在青石板上:

“此毒疠,惧火,畏阳,更惧一味‘霉浆’!此物生于腐坏豆物之上,色青碧,取其浆汁,以凉水调和灌服,可杀疠毒于脏腑之内!再辅以金针刺穴,泄其热毒,护其心脉,尚有生机!”

“霉浆”?生于腐坏豆物?青碧色的浆汁?这闻所未闻、如同天方夜谭般的说辞,让所有人,包括那两个玄甲骑士,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在地的红腰带妇人更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嘶声哭喊起来:“王爷明鉴!妖言惑众!她说的都是妖法!是巫术!霉浆?那是秽物!给娃子灌秽物,这是要咒死他啊!王爷……”

她的哭喊戛然而止。因为一只苍白的手,再次从锦帘后伸了出来。

这一次,手上没有冰块。

只有一个小小的、扁平的、泛着银白色金属冷光的薄片。

那薄片边缘不甚规则,像是被什么大力扭曲过。上面整齐地排列着几个小小的凹坑,其中两个凹坑里,还残留着半颗白色的小圆粒。薄片一角,印着几个极其细小、排列古怪的符号——2025.3.16。

沈雪滢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了。

她的眼睛死死盯住那只手,盯住那银白色的薄片,盯住那几个细小得几乎难以辨认、却如同烧红的烙铁般烫入她灵魂深处的数字!

那是……那是她现代口袋里最后剩下的半板阿莫西林胶囊!铝箔包装!生产日期!

它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在这个人手里?!

巨大的震惊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她淹没。无数破碎的画面在她脑中疯狂闪回——坠楼时耳边呼啸的风声,那个玄色身影接住她时冰冷的铠甲触感,还有……还有那只在她腰间似乎短暂停留了一下的手!是他!是他在那时,在她坠楼被他接住的混乱瞬间,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她口袋里摸走了这半板药!

恐惧、愤怒、被彻底看穿底细的寒意,还有一丝荒谬绝伦的荒诞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他早就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她的来历,她的秘密,她最大的依仗和恐惧!而此刻,他如同猫戏老鼠般,将这证据轻飘飘地展示在她面前!

那只苍白的手,就那样随意地托着那片小小的铝箔药板,悬在车窗边。然后,指尖微微一松。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风吞没的声响。

那片承载着沈雪滢最大秘密的铝箔药板,从那只苍白病态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冰冷肮脏、沾满烂菜叶和污泥的青石板上。随即,一只包裹着玄铁战靴的脚,冷漠地踏了上去,精准地碾在了印有日期的那一角上。坚硬的靴底与薄软的铝箔接触,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那串清晰的“2025.3.16”,在靴底的碾压下,瞬间变形、模糊,最终被污泥彻底覆盖,再也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锦帘后,那淡漠微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清晰地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冰冷的玩味: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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