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啸天刚结束一场午夜时分的“紧急召唤”,指尖还残留着戴笠颈后肌肉被高频震动强行揉开的僵硬感。。
他疲惫地靠在那张价值不菲的红木圈椅里,指尖无意识地着桌上那根冰凉的、戴笠昨夜随手“赏”下的“小黄鱼”,金子的沉重感压不住心底那份更沉的空悬。
管家老陈急促的脚步声,像鼓点一样由远及近,打破了西厢房令人窒息的寂静。
敲门声不再是平日那种带着敬畏的轻叩,而是带着一种罕见的、几乎要破门而入的慌乱。
“刘副官!刘副官!快!快随我去局座书房!”老陈的声音劈了叉,透着一股天塌地陷的恐慌。
刘啸天心头猛地一沉,瞬间从椅子里弹起,连那根小金条都来不及收起。
戴笠又犯病了?而且这次……连见惯风浪的老陈都如此失态?
他跟着老陈几乎是跑着穿过阴冷的走廊。
书房厚重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的声音让刘啸天脚步猛地顿住。
不是戴笠压抑的痛哼,而是一个女人凄厉、痛苦到变调的哭喊和呻吟!
那声音尖锐、破碎,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折磨,像被烧红的铁钎反复穿刺!
与之交织的,是戴笠低沉、焦躁、如同困兽般压抑着巨大愤怒的咆哮!
“废物!一群废物!!”
“养你们何用?!连这点小疾都束手无策!”
“滚!都给我滚出去!!”
紧接着,书房门被粗暴地拉开,几个穿着白大褂、提着药箱的医生,脸色煞白,如同丧家之犬般连滚爬出,其中一个年老的甚至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们脸上写满了惊恐、无奈和深深的挫败,连看都不敢看门外的刘啸天和老陈一眼,就仓惶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老陈脸色灰败,对着刘啸天使了个眼色,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颤音:“是……是胡蝶小姐……在公馆后园……出了大事!”
胡蝶?!
刘啸天脑子里轰的一声!这个名字如雷贯耳!民国影后,戴笠倾尽手段强掳来、金屋藏娇于歌乐山深处别院的情人!
她出事了?而且看这架势,绝非寻常小恙!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迈步走进书房。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抽一口冷气。
书房里一片狼藉。
名贵的青花瓷瓶摔碎在地毯上,文件散落得到处都是。戴笠背对着门口,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濒临爆发的火山,剧烈地起伏着。
他双手叉腰,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那身笔挺的深灰色中山装后背,竟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而在他几步之外,那张宽大的、铺着厚厚锦缎坐垫的红木贵妃榻上——
一个女人蜷缩在那里,身体痛苦地扭曲着,如同被无形的烈火炙烤。
她身上裹着一件昂贵的真丝睡袍,此刻却被撕扯得凌乱不堪。
露出的手臂、脖颈,乃至半边脸颊……那景象让刘啸天瞳孔骤缩!
那原本应该莹白如玉的肌肤上,此刻竟布满了一片片令人头皮发麻的暗红!
那红色深沉得发紫,不堪,皮肤表面失去了光滑,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被高温灼烤过后的皮革般的僵硬感!
边缘处,甚至能看到细微的、如同龟裂旱地般的皲裂纹路!
她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手臂,指甲在那些暗红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是胡蝶!那张曾经颠倒众生的脸庞,此刻半边也染上了那可怕的暗红与,五官痛苦地扭曲着,泪水混着汗水,在龟裂的皮肤纹路上肆意流淌。
她那双曾经顾盼生辉的明眸,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恐惧,茫然地望向虚空。
“啸天!” 戴笠猛地转过身。那双深陷的眼睛布满了骇人的血丝,里面翻涌着狂暴的怒火、焦灼,还有一种……刘啸天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近乎失控的恐慌!
他几步冲到刘啸天面前,浓重的鼻息几乎喷到刘啸天脸上,带着浓烈的烟草味和一种濒临疯狂的燥热。
“你!看看她!” 戴笠的手指如同铁钳,猛地抓住刘啸天的胳膊,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他粗暴地将刘啸天拽到贵妃榻前,指着痛苦抽搐的胡蝶。
“那些庸医!说什么过敏!说什么邪风入体!放屁!全是放屁!!”
他的声音嘶哑咆哮,每一个字都裹挟着能将人焚毁的怒火:“你!你不是来自未来吗?!
你不是有那奇技淫巧吗?!你给我治好她!立刻!马上!!”
戴笠的唾沫星子溅到刘啸天的脸上,带着滚烫的温度。
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远不及眼前这恐怖景象和戴笠眼中那赤裸裸的、如同要将他生吞活剥般的疯狂带来的压力!
“局…局座息怒!”刘啸天强行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声音艰涩,“卑职…卑职需…需得近前细观……”
“看!!”戴笠猛地松开手,几乎是将刘啸天推搡到榻前,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他身上,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
刘啸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贵妃榻。
他不敢触碰胡蝶的身体,只能凑近,仔细地观察那些令人心悸的皮损。
暗红、、僵硬、皮革样变、龟裂纹……甚至边缘一些地方,能看到细微的、如同焦痂般的黑色硬皮……这绝不是寻常的过敏或皮肤病!
这更像是……某种化学灼伤?!或者……重金属中毒?!
一个名词如同闪电般劈入刘啸天混乱的脑海——铬中毒?!
他前世在理疗行业,接触过一些工业伤病的资料。
某些铬化合物接触皮肤,会导致严重的接触性皮炎,甚至溃烂!症状……极其相似!
“她……她发病前,可曾接触过什么……异常之物?”刘啸天猛地抬头,看向戴笠,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戴笠的眉头死死拧成一个疙瘩,眼中怒火稍敛,被一丝疑虑取代:
“异常?她这几日都待在别院!花草?香水?首饰?”他烦躁地挥手,像要驱散这些无用的猜测,“都查过了!没有!”
“不……不一定是首接接触……”刘啸天的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那些零碎的知识。
“水源……或者……她……她最近是否用过什么……新的……搽脸的香膏?”
“香膏?”戴笠一愣,随即眼中精光爆射!
他猛地扭头,对着门外厉声咆哮:“老陈!把胡小姐房里那个……那个新得的法国雪花膏!给我拿来!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