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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先生，”她开口，声音在雨声中显得异常清晰，甚至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松，“您对我的‘报恩’方式不满意，现在连我身上的……旧痕迹，也要一一盘查清点了吗？”
她刻意加重了“报恩”两个字，字字如针。
傅寒州的瞳孔似乎微微收缩了一下。她那种混合着尖锐讽刺和刻意疏离的姿态，像一根引线，瞬间点燃了他心头积压了一整天、甚至更久的那种无名火。他看着她那双毫不退让的眼睛，看着她因攥紧面包而指节泛白的手，看着她手腕上那几道刺目的、仿佛在无声控诉着什么的旧疤……
一股强烈的、混杂着烦躁、怒意和一种更深层、更陌生冲动的洪流，冲垮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他猛地伸出手，动作快得惊人，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攥住了夏安安那只没有拿东西的右手手腕！他的手指像冰冷的铁钳，瞬间箍紧了她的腕骨，力道之大，让她痛得眉心狠狠一蹙。
“我问你话！”他逼近一步，灼热的气息几乎喷在她的额发上，声音压得极低，却蕴含着骇人的风暴，“那疤，怎么来的？！”
夏安安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身体被迫前倾，几乎撞上他坚实的胸膛。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她脸色更白，但眼底那簇倔强的火焰却燃烧得更旺。她没有挣扎，只是抬起眼，首首地望进他翻腾着怒意的眼底。
手腕的痛楚尖锐，傅寒州眼中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怒意更是灼人。夏安安被他死死攥着，骨头像是要被他捏碎。但痛到了极致，反而激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因盛怒而绷紧的下颌线，看着他眼底那片失控的风暴，心底那点冰冷的讽刺骤然膨胀，压过了所有恐惧。
她忽然笑了出来。不是伪装，而是一种带着破碎感的、近乎妖异的低笑。笑声在充斥着暴雨声的狭窄楼梯间里，显得格外突兀而诡异。
“呵……”她止住笑，声音轻得像羽毛刮过玻璃，却带着淬了毒的针，“傅先生是觉得，光是退回那些珠宝，拒绝您的好意，还不够证明我的‘不识抬举’？现在，是想亲自‘验收’一下我这块残次品，到底还剩下多少‘报恩’的价值？”
她的目光挑衅地扫过他攥紧自己手腕的大手，然后缓缓上移，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眼睛。她甚至微微侧了侧头，像在展示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或者……”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自我毁灭般的诱惑，“您是想看看，这具您用钱买下来的身体，除了几道疤，还有什么别的‘瑕疵’？”
话音未落，她空着的左手猛地抬起，不是推拒，而是首接伸向自己白色衬衫领口的第一颗纽扣！指尖冰冷，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却异常坚决地勾住了那颗小小的塑料扣子。
“呲啦——”
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瞬间压过了窗外的风雨声！
傅寒州的动作比她更快！在她指尖碰到纽扣的刹那，那只原本攥着她右手腕的手，如同捕食的猛兽般闪电般探出，五指张开，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力量，狠狠抓住了她衬衫的前襟！
纯棉的布料在巨大的蛮力下脆弱得不堪一击。扣子崩飞，白色的碎片在昏暗的光线下划过几道微弱的弧线，落在地上发出细碎的轻响。夏安安只觉得胸口一凉，衬衫从领口到胸前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巨大的裂口，露出里面同样洗得发旧、此刻却显得异常刺眼的纯棉内衣边缘，和一片骤然暴露在冰冷空气中的细腻肌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