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现场,陈北心事重重。
黄梅不敢多问,甚至不敢乱说话。
到了警察局的门口,陈北才说道:“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我还要去市政府汇报案情。”
黄梅只好壮着胆子请示:“黎少校和祁越怎么办?黎少校受了伤,祁越也被炸得够呛!”
“他们己经去了市政府,你就不要管了!”
看到陈北走远,身上那件黑色风衣就像是裹住天市的黑幕。黄梅感到浑身冰冷,自己就像是一条蛰伏的蛇,血管里都没有一点热气。
路过底楼,黄梅审讯室那边还闪烁着一丝丝红光,应该是武语还没有收工。
走到自己的寝室门口,看到炸坏的门和锁还没有修。屋里,只有微弱的光,也没有准备蜡烛。
摸到床边,居然是抓到了一只脚,就像是鬼压床。
“你?”
麻三坐起来伸手一揽就让黄梅坐到了床边上:“你叫什么?还想让别人捉奸啊?”
“你……”
黄梅急得说不出话来,又怕麻三在自己的房里为非作歹。
“你也去现场了?看到什么?”
黄梅定了一定神,懒洋洋地问道:“你还管这个?不就是三公主的小丫头干的蠢事吗?这一次,众目睽睽,保她可不容易!”
麻三伸手就揪了一把黄梅的大腿,换了话题:“黎少校的公文包里都有什么东西?”
“给祁越的勋章,还有委任状和戴老板的亲笔信。对了,还有一张军用器械的清单。”
“他们会怎么处理尤排长?”
黄梅摇了摇头:“好像他们根本就没有讨论假特派员的事!”
这是撒谎,黄梅不想让麻三知道自己无能,就想当然地说了一句。
“行?你给我捶一捶腿,让我养会神!”
黄梅暗暗叫苦,又不敢不从。好在麻三也没有苛求,很快就在床上扯起了响亮的扑鼾。
这些年来,麻三在黄梅的身上予取予求!说到底,他就是一个替主人干脏活的二狗子,也能吆五喝六。
那一年的中秋夜,麻三刚刚向百草堂交了投名状。主人挥了挥手,就将正在身边做事的黄梅赏给了这个井市惯偷。
有觊觎之喜,还有独占鳌头之乐……那一夜的疯狂,让黄梅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后来,主人又让黄梅跟着麻三做事。首到麻三另有新欢,才把她送给了陈牮。
这个陈牮更是一个虐待狂,在三号审讯室里就有他一张他给自己准备的逍遥床。
夜越来越浓,秋风卷着落叶漫天飞舞,起起落落……天亮之后,黄梅才发现自己靠着床边睡了一夜。床上己经空空如也,依然可以闻到一股刺鼻的烟草味。
这不是一场噩梦,这样的事还会反复发生,无休无止。
黄梅不知不觉就到了依旧乱糟糟的办公室,从门口开始清理。没有找到祁越的宝鼎勋章,却拣到了几张破碎不堪的委任状。有一张是任命陈北为军统天市站的站长,还一张是任命尤东为军统第九别动队的队长。
黄梅仿佛看到了希望,这个尤东一定能叱咤风云,飞黄腾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