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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门前的尘埃尚未落定，马小跃就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手里攥着那支改装过的"雷火铳"。苏轼注意到铳管己经扭曲变形，像根被烤软的麻花。
"完蛋，能量过载了！"马小跃拍打着探测器，屏幕上的雪花点勉强组成了个模糊轮廓——垂拱殿屋顶上的黑影正伸展双臂，无数细小的光点从他身上飘散开来，像一场诡异的萤火虫雨。
"那是什么？"朝云捂住口鼻，一粒光点擦过她的衣袖，立刻烧出个焦黑的小洞。
"纳米分解虫！"马小跃拽着众人退到石狮后方，"周明哲在释放分子级分解机器人！"
马小蹦闻言，立刻操纵无人机冲向光点群。无人机螺旋桨搅起的气流暂时阻挡了光点蔓延，但很快，金属机身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剥落。
"我的小飞飞！"马小蹦哀嚎一声，无人机己经化为一捧铁屑飘散在风中。
远处传来禁军此起彼伏的惨叫。苏轼从石狮缝隙望去，只见守卫宫门的金枪班士兵正在光点中挣扎，他们的铠甲像蜡一样融化，露出下面迅速溃烂的皮肤。
"必须阻止他！"苏轼攥紧半块龟甲，突然福至心灵，"马小跃，你说过量子纠缠可以..."
"理论上能干扰纳米虫的指令集！"马小跃眼睛一亮，"但需要完全同步的量子信号！"
朝云突然解开衣领，取出贴身藏着的另半枚玉佩："用这个！"
两块残破的龟甲、两枚芙蓉玉佩在青石板上摆成十字。马小跃用雷火铳残存的能量激活了这个简易阵列。蓝光升腾的刹那，垂拱殿方向传来周明哲愤怒的咆哮："又是你们！"
光点群突然调转方向，如蜂群般朝宣德门扑来。马小跃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信号不够强！我们需要..."
"这个如何？"苏轼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手稿，正是《赤壁赋》原稿！他将文稿放在量子阵列中央，墨迹突然泛起金光。
马小蹦目瞪口呆："文字也能当信号放大器？"
"不是文字，"朝云声音颤抖，"是情感！学士写这篇赋时的全部心绪，都被量子化了！"
金光与蓝光交织成网，将袭来的光点群阻隔在三丈之外。双方僵持之际，皇宫深处突然传来钟鼓齐鸣——是哲宗！年轻皇帝不知何时登上了垂拱殿前的露台，手中高举着那台"山河社稷仪"！
"陛下！快躲开！"苏轼的呼喊被一阵怪风吞没。
哲宗的身影在全息星光中显得格外渺小。他操作着水晶仪，竟开始吟诵《赤壁赋》！随着"哀吾生之须臾"一句落下，水晶仪爆发出刺目强光，将周明哲的黑影笼罩其中。
"不——！"黑影剧烈扭曲，"这不可能！宋朝皇帝怎么会..."
"他不是普通皇帝。"马小跃突然明白了什么，"哲宗从小接触你留下的量子科技，他的脑波己经..."
话未说完，垂拱殿屋顶爆发出一圈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瓦片、斗拱、鸱吻在蓝光中分崩离析，周明哲的黑影像被无形大手攥住般缩成一团。最后时刻，他突然转向苏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你以为赢了？看看天上吧！"
众人抬头，只见原本晴朗的夜空不知何时布满了血色云霞，更可怕的是，云层中隐约可见巨大的金属轮廓——是艘比汴京城还大的战舰！
"2310年的母舰..."马小跃面如死灰，"他居然把时空坐标发回去了！"
哲宗手中的水晶仪突然过热炸裂，年轻皇帝被冲击波掀翻在地。黑影趁机挣脱束缚，化作一道紫光冲向云霄："三日之后，当赤贯妖星划过紫微垣，就是大宋灭亡之时！"
随着黑影消失，血云中的战舰轮廓也逐渐淡去。禁军们从各处掩体后爬出来，惊恐地望着满目疮痍的宫城。
"苏卿..."哲宗在内侍搀扶下走来，龙袍破烂不堪，但眼神异常清明，"现在可以告诉朕，这些到底是什么妖物了吧？"
苏轼刚要回答，宫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队边关传令兵疾驰而入，滚鞍下马："八百里加急！辽国二十万大军突破白沟，正向汴京杀来！"
"不可能！"哲宗厉声道，"辽主上月才遣使求和！"
传令兵递上染血的战报："辽军装备古怪兵器，能喷吐雷火，我军一触即溃..."
马小跃与苏轼交换了个眼神——又是周明哲的手笔！
哲宗看完战报，突然冷笑起来："好，很好。传旨：即日起，汴京戒严。苏卿，"他转向苏轼，"朕命你全权负责天机院，需要什么尽管提。"
"陛下，"苏轼深吸一口气，"臣需要调用翰林院所有典籍，还有..."他看了眼马小跃，"...三百名铁匠，两百名木匠，一百名道士。"
"准！"哲宗甩袖转身，又停住脚步，"对了，那个会发光的玉佩，还有吗？"
当夜，天机院地宫灯火通明。苏轼将沈括留下的十二铜人重新排列，组成个巨大的浑天仪阵。马小跃则忙着改装从禁军那收缴来的弩炮——他在箭头上绑了马小蹦剩下的"营养剂"。
"理论上，这玩意能暂时瘫痪量子设备。"马小跃擦了把汗，"但对付不了母舰。"
朝云和王小玥正在整理从翰林院运来的典籍。突然，王小玥惊呼一声："你们看这个！"她展开幅星图，上面标注着"元丰七年荧惑守心异象录"。
苏轼凑近一看，顿时如遭雷击——星图角落的批注笔迹他再熟悉不过，是自己的字迹！可元丰七年他明明在黄州种地，哪会画什么星图？
"时间闭环..."马小跃若有所思，"你未来会回到过去记录这个。"
"重点在这里！"王小玥指着星图中央的一行小字，"'赤贯妖星过紫微，当以地脉应天象，取雷火于终南，制神机于汴水'。"
"终南山雷火...汴水神机..."苏轼喃喃重复，突然拍案而起，"我明白了！沈括在终南山藏了武器，而汴水下的暗河就是发射通道！"
众人立刻分工行动。马小蹦带着哲宗的手谕去调集工匠，朝云负责破解星图密码，苏轼和马小跃则准备潜入汴河探查。
子时三刻，汴河码头。借着夜色的掩护，苏轼和马小跃划着小船来到河心。马小跃的探测器显示，河床下方有个巨大的金属物体。
"就是它！"马小跃调整着潜水装置——其实是个改装过的猪尿泡，"沈括的'汴水神机'，估计是台量子炮。"
突然，岸边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官兵举着火把沿河巡逻，为首的将领厉声喝问："何人夜闯禁河！"
苏轼正要应答，马小跃猛地按住他："不对劲！"探测器显示，那些"官兵"的体温只有常人的一半！
假官兵们己经发现了小船，他们奔跑的动作诡异而僵硬，就像提线木偶。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眼睛在暗处泛着红光！
"纳米傀儡！"马小跃抓起船桨拼命划水，"周明哲在汴京安插了仿生人！"
小船在箭雨中左冲右突。正当危急时刻，河面突然沸腾起来。一个巨大的金属圆盘破水而出，激起丈高浪花。圆盘中央打开道舱门，传出个熟悉的声音：
"发什么呆？快进来！"
是王小玥！她穿着2310年的时空管理局制服，身旁站着十几个同样装束的队员。最引人注目的是为首的中年男子——他制服的肩章上绣着只憨态可掬的熊猫。
"张...张局长？！"马小跃结结巴巴地喊道。
熊猫局长一把将两人拽进舱内："解释的话以后再说，先看这个！"他指向全息屏幕，上面显示着汴京的三维模型。城市上空悬浮着个巨大的红色倒计时：71:59:59...
"赤贯妖星还有三天抵达。"张局长神色凝重，"周明哲计划用母舰的主炮轰击紫微垣星位，引发地磁逆转。"
"那会怎样？"苏轼问。
"简单说，"王小玥插话，"北宋的指南针会全部失灵，包括你们的航海、风水、甚至..."
"军事防御。"苏轼脸色煞白。没有指南针，大宋的边防将形同虚设！
圆盘舱内突然响起警报。全息屏切换成外部画面——数百个纳米傀儡正从西面八方涌来，他们叠罗汉般攀上圆盘外壳，开始用利器凿击。
"坐稳了！"张局长猛拉操纵杆。圆盘剧烈震动，潜入河底。透过观察窗，苏轼看到了令他终身难忘的景象——汴河底部竟藏着个庞大的金属城市！无数管道和齿轮在透明的水晶罩下运转，中央是台造型奇特的巨炮，炮口首指苍穹。
"沈括的'汴水神机'..."马小跃敬畏地低语，"这规模堪比2310年的行星防御炮！"
王小玥快速操作着控制台："坏消息是，它缺少最关键的能量核心。"她调出图纸，指着炮基部位，"这里本该有块'天外玄铁'..."
苏轼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半块龟甲："可是此物？"
探测器立刻发出刺耳的蜂鸣。张局长一个箭步冲来："量子结晶！你从哪得到的？"
"赤壁之战后，沈括留给我的。"苏轼回忆道，"他说这是'天道密钥'..."
"就是它！"张局长夺过龟甲就往炮基跑，"所有人各就各位！我们要给周明哲来个惊喜！"
龟甲嵌入基座的瞬间，整条汴河突然沸腾。河面上的船只剧烈摇晃，两岸百姓惊恐地看着河水中央形成的巨大漩涡。漩涡深处，蓝光越来越盛...
与此同时，天机院地宫里，朝云手中的另半块龟甲突然悬浮到空中，自动与星图上的赤贯妖星标记重合。她福至心灵，朗声诵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星图应声亮起，十二铜人同时启动。远在终南山的某个洞穴中，沉睡千年的"雷火"被唤醒，顺着地下管道涌向汴京。
圆盘舱内，全息屏上的倒计时突然加速跳动。张局长脸色大变："不好！周明哲提前了攻击计划！"
众人抬头望去，透过河水的阻隔，隐约可见血云中的母舰正在降低高度。舰首的主炮开始充能，刺目的红光将整座汴京城照得如同炼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