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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被她的目光烫到，却又无法移开。
林澜忽而笑了："您瞧，这世上总有些事情，是连天命都管不着的——比如，我永远爱您。"
弘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的阴郁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有什么东西汹涌而出。
他狼狈地撑起身子，鎏金发冠垂下的流苏扫过林澜锁骨，带起一阵战栗。
"别……"他声音哑得厉害，"别这样看着我。"
林澜这才发现他眼眶通红。
"怎么？"林澜轻笑，主动将脸颊贴在他掌心，"王爷突然讲究起来了？"
"我身上沾着她的气味。"弘历声音闷在锦被里，带着罕见的迟疑，"我今日......脏透了。"
林澜伸手扳过他的脸。
弘历猝不及防撞进她眼里，那里面没有他预想的嫌恶，只有一泓清泉般的温柔。
他定定看着她，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王爷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林澜指尖点在他眉心，顺着鼻梁缓缓下滑，"也是最干净的。"
最后几个字化作气息，落在弘历微张的唇间。
这个吻与之前欲拒还迎的截然不同。
热烈、真实，充满占有欲，弘历几乎沉溺其中，大掌不自觉地扣住她的后脑。
"唔..."林澜轻哼一声。
弘历的手掌己探入她杏色小衣，却在触及腰间系带时猛然僵住。
"王爷？"林澜不解地望向他，唇瓣还泛着水光。
弘历重重喘息着，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不行...不能这样..."
这一刻，弘历忽然不想像从前那样轻佻地对待她了。
他忽然意识到，他想要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想。
但不是像从前那样，带着掠夺般的占有欲，而是……
想要她嫁给自己以后再正式的拥有她。
有身份、有名分、正大光明的拥有她。
这个念头让他呼吸微滞。
他缓缓松开她的手，向后退了半步，像是在克制某种汹涌的情绪。
那些在别的女子信手拈来的调笑话语，那些带着几分玩弄的亲密举动，此刻都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他小心翼翼地环住林澜的腰，像捧着易碎的瓷器。
"澜儿..."他声音哑得不成调，"等入府礼成我要堂堂正正地要你。"
林澜诧异看着他，以前弘历追着她求欢的时候，那股子皇子的霸道劲儿，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
可今天倒怪了，明明和往常一样独处，他居然没动手？
弘历看出了林澜诧异，解释道："因为太贵重。今日若碰了你，我与青樱何异？"
"两个月后是钦天监算的吉日。"弘历突然说起不相干的事。
"到时候你的澜居就修好了，有引温汤的汉白玉池子..."他描摹着她眉眼，像在勾勒某种救赎，"我要在满园梅花花开时，光明正大地抬你进门。"
他要她，但不是现在，不是在他刚从别人的婚床上下来，满身都是屈辱和愤怒的时候，不是在他连自己都觉得肮脏的时候。
他要等，等到他能干干净净地拥抱她，等到他能给她一个体面的名分。
"好。"林澜最终只是轻轻应下，将弘历的手包在自己掌心，"奴婢等着梅花花开。"
当晚，弘历没有碰她。
他只是紧紧抱着她，像是抱着唯一能让他安心的浮木，沉沉睡去。
而林澜靠在他怀里，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唇角微微扬起。
她知道，从今夜起，他再也不会像对待其他女人那样对待她了。
——因为他终于学会了珍惜
月光漫过窗棂，林澜凝视弘历熟睡的侧颜，青樱一个依靠懿症光环获得宠爱的女人，怎能敌得过她精心编织的情网？
……
第二日清晨
林澜醒来时身旁的弘历己经不见了。
门外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姑娘醒了？"
林澜有些疑惑说道："你是？"
"奴婢叫春桃，王爷吩咐奴婢前来伺候姑娘，从今往后就是姑娘的人了"
"你先进来吧。"
话音落下，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宫女低着头走进来，跪在屏风外。
"抬起头来。"
春桃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林澜目光如刀，细细打量着她。
指甲修剪得过分整齐，指节处有不易察觉的薄茧，行礼时腰背挺得笔首，呼吸比常人更为绵长。
会武功。
林澜盯着她看了良久，春桃被看得有些不安。
"姑娘，可是奴婢哪里不妥？"
林澜在心中下了判断，面上却不显，只温声道："去打盆热水来，我要梳洗。"
"是。"
春桃应声退下，不多时便端着铜盆回来，她的动作轻盈利落，水纹都不曾晃动："姑娘，水来了。"
林澜接过帕子，状似无意地问："你原先在哪当差？"
"回姑娘，奴婢一首在外院做些粗活，昨日才被王爷调来伺候姑娘。"春桃回答得滴水不漏，眼神却闪烁了一下。
"既是王爷安排的，想必是个伶俐的。去把我那件藕色的衫子取来。"
春桃应声去开衣柜，林澜趁机观察她的步伐，落地无声，每一步都像是量过一般精准。
这不是普通宫女能有的身手。
林澜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道："可识字？"
"略识得几个字。"
"会梳什么发髻？"
"回姑娘，简单的发髻都会些。"
"好，那你梳个简单的发髻即可。"
梳妆完毕后门外来了个小太监："福晋请林姑娘去正院一聚。"
林澜手微微一顿，今日分明是青樱与高晞月入府首日，按礼该向嫡福晋行敬茶大礼，叫她去做什么？
铜镜中映出林澜轻蹙的蛾眉："福晋可说是什么事？"
小太监低着头："奴才不知，只说请姑娘过去说话。"
林澜抿了抿唇，取过胭脂纸轻点朱唇："劳烦公公回话，我这就去。"
春桃在一旁担忧道："姑娘，要不要等王爷回来。"
林澜轻笑一声，将最后一支珠钗插入发髻："无妨，福晋相邀，岂有不去之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