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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游戏里的并肩作战的热血和默契还残留在指尖，那句“下次，还带你”带来的隐秘悸动尚未完全平息，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离线”浇了个透心凉。出任务？什么任务？危险吗？王钰的心猛地揪了一下，随即又为自己的过度担忧感到一丝可笑。她是谁？不过是峡谷里一个笨拙的辅助，连他现实生活的一角都未曾触及。
她操作着明世隐，机械地跟着系统匹配的陌生射手，试图继续刚才那局游戏。然而，一切都变了味。队友的指挥听起来嘈杂又不得要领，射手的走位在她眼里漏洞百出，甚至连峡谷的风声都显得格外聒噪。她的小明依旧牵着链子，依旧在射手残血时按下大招，但那种全神贯注的投入感、那种心弦被另一个人牵引着共同搏动的紧张与期待，消失了。
“干扰！小明干扰呢！”射手在语音里气急败坏地喊着，因为他越塔失败被防御塔击杀。
王钰这才如梦初醒，看着自己技能栏里冷却完毕的干扰，指尖却一片冰凉麻木。她忘了按。或者说，她根本提不起精神去按。一种巨大的、空落落的疲惫感席卷了她，比昨晚独自练习时输掉游戏还要沉重百倍。
果然，游戏是要和有趣的人一起玩才有意思。
或者说，是和那个叫“猎鹰”的人一起玩，才变得格外有意思。
她默默退出了这局索然无味的对局。烟酒店里，黄昏的光线斜斜地打在柜台上，空气中浮动的尘埃都显得格外清晰。王钰靠在冰冷的柜台边，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灰暗的头像，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猎鹰”两个字。一种陌生的、带着点酸涩的怅然，悄然弥漫开来。原来习惯一条链子的存在，只需要短短几天。而失去它的牵引，世界仿佛都失去了方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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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城市喧嚣渐歇。特警支队的训练场上还弥漫着尘土和汗水的气息。陈峰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冷水粗暴地冲刷掉脸上残留的硝烟味和汗渍，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换下作训服，几乎是本能地，他抓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图标。
屏幕亮起，好友列表里，“a兵别a我”的头像，是灰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感瞬间攫住了陈峰。他靠在床头，手指悬在邀请组队的按钮上，又烦躁地移开。他想起昨天两个人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王钰。25岁一个守着父亲留下的小烟酒店的女孩，像城市角落里一株安静生长的植物。这个认知非但没有让他释然，反而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更深的涟漪。干净，也意味着……遥远。
他忽然迫切地想做点什么，来拉近这种无形的距离。换情侣名？绑个情侣关系？这个念头像野火一样突然蹿起，烧得他耳根有点发烫。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这种小年轻才热衷的玩意儿。可这念头一旦升起，就顽固地盘踞在脑海，挥之不去。他甚至开始在商城里搜索起那些花里胡哨的情侣ID卡。
然而，她不在线。所有的冲动都撞在了一堵名为“离线”的墙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