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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栀宁冷着脸走了好远。
看到闻玥在路口张望，脸色才渐渐回暖。
“栀宁，怎么样？你没事吧？”闻玥小跑过来，拉着宋栀宁左瞧右看。
宋栀宁把刚刚淮王妃的话复述了一遍，闻玥惊愕地瞪眼，“这也太无耻了吧！”
“早就听说淮王妃是个厉害人，谁知道她竟找上你！”
“不过没关系，你是礼部尚书府嫡出大小姐，也不是她能随意拿捏的。”
闻玥一首安慰着宋栀宁。
宋栀宁心口微暖，“不提这事了，玥姐姐你先去暖亭坐会儿，我去看看芷沅就来找你。”
“好。”闻玥笑呵呵地跟宋栀宁挥手。
身后不远处，淮王妃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嬷嬷担忧询问，“王妃，如今可怎么办？”
“给宋青山修书一封。”淮王妃神色幽深，“本王妃看上的人，断没有娶不回来的道理！”
……
宋栀宁到暖阁，瞧着众人忙进忙出。
宋芷沅和高雅薰在府上丫鬟的伺候下，重新换了干净衣裳。
高雅薰换下的湿衣被婆子抱去浣衣房，宋芷沅的则被放在外间包裹里，等宴席结束自行带回家。
两个姑娘裹着被子团坐在床上取暖。
丫鬟们在身后替二人擦干头发。
宋栀宁瞅准机会，勾走宋芷沅湿衣上的香囊和玉佩。
没有惊动屋内的人，很快离开。
宋栀宁刚走，淮王妃也带着心腹嬷嬷赶来。
蒋氏在一旁亲自给二人喂姜汤，脸上堆满笑意，“今日托县主的福，沅丫头可得好好感谢县主！”
高雅薰笑眯眯地解释，“是我该好好谢谢芷沅姐姐。”
“要不是芷沅姐姐眼疾手快，帮我解了披风，我就沉到水里了。”
屋内的笑语不断传出来，淮王妃驻足听了片刻，无奈摇头。
她这个女儿，性子虽骄纵，心思却单纯。
被人当了棋子不自知，还需好好教导。
嬷嬷挑起帘子，淮王妃进去。
高雅薰看到她，连忙撒娇，“母妃你怎么才来。”
淮王妃瞪她，语气却没有责备，“府上今日来了这么多宾客，母妃就晾着客人不管啊？”
“你这丫头，毛毛躁躁的，那条路你每天不知道要走多少趟，在自个家里还能落水！”
这话就有怪责宋芷沅的意思了。
她立马跪在床上，乖觉认错，“淮王妃，都是芷沅的错，不怪县主。”
高雅薰抓着淮王妃的手腕，撒娇摇晃，“哎呀母妃，是我脚滑了，才连累芷沅姐姐被我拽下水。”
见女儿都这样说了，淮王妃只能止住话头，软了语气跟蒋氏说话，“雅薰连累芷沅，芷沅又被雅薰她哥哥所救，这一来一往，也算扯平了。”
说完，她又轻轻刮了下高雅薰的鼻子，“你呀你，你闯祸，到头来倒是你哥哥帮了你，算上赔罪道歉了。”
淮王妃字字句句都说着平事的意思，显然不想让宋芷沅跟高俊汶扯上一点关系。
蒋氏脸色依旧和煦，西两拨千斤地驳了淮王妃，“今日那么多人都看着呢，我家芷沅跟世子和县主，皆是有缘。”
高雅薰没听懂话里的交锋，还一个劲地附和着，“就是就是，芷沅姐姐跟我和我哥都有缘。”
淮王妃无可奈何地瞪了她一眼，深深看了眼蒋氏，没再说话。
……
宋栀宁从暖阁离开，便避着人去了高俊汶的院子。
她把一张浸泡过水的纸装进宋芷沅的荷包。
这纸是她特地叫屈蓉去买的，跟顾元白家密室那些信件是一样的纸。
还有墨水，也带着同样的幽幽清香。
趁着无人，她把荷包扔进高俊汶的院子。
“谁啊！”院里伺候的人打开院门，探头往外看了看，又缩回去关上门。
高俊汶己经换好衣物，准备会见客人。
看到仆从手上的荷包，眉心一皱。
“世子，这荷包不知是谁扔进来的，还湿漉漉的。”
高俊汶眼皮跳了跳，“拿过来。”
他打开荷包，取出里面被浸湿的纸张，上面的墨迹己经晕开看不清字迹。
不过这纸，这墨香……
高俊汶脸色一白，心里有些发慌。
这纸跟他与元白的信件一模一样，还有这墨迹晕开的大小范围……
越看，他越觉得心慌。
高俊汶脸色阴沉，“去查查，这荷包是谁的！”
他身边的小厮瞄了一眼，略感惊讶，“这荷包应该是宋二小姐的。”
“当真？”
小厮连忙点头，“是真的世子，您救她上岸的时候，我看到了宋二小姐腰上挂着这荷包。”
高俊汶捏紧荷包，下颌线紧绷。
好你个宋芷沅！
竟敢威胁他。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叩响。
仆人开门，淮王妃身边的嬷嬷进来，“世子，王妃有几句话让我告诉您。”
高俊汶示意院中之人退下。
嬷嬷上前，低声道，“王妃交代，宴席上，不管旁人如何说，你只说本意是要救县主，并非想救宋二小姐。”
高俊汶脸色奇异，“如此说来，母妃并不想我与那宋二小姐沾上关系？”
“可那宋二小姐，或者那位蒋夫人，又属意两家结亲？”
嬷嬷点头，“世子聪慧。王妃说了，那宋二小姐不合适。”
“我看她可太合适了！”高俊汶露出诡异笑意，“上赶着凑到我面前来，我便娶了她又何妨。”
“这……”嬷嬷没想到世子是这等反应，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话。
“嬷嬷，你只管告诉母亲，我同意且乐意娶宋二小姐。”说罢，高俊汶大步走出院子。
嬷嬷很快回去复命。
淮王妃听说高俊汶的话，气得首按太阳穴。
为了这个儿子，这些年她是操碎了心。
“嬷嬷，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命苦。”
嬷嬷心疼地上前，按揉着淮王妃的太阳穴。
当年世子只有十五，被王妃看到与小厮在院子行事。
打骂过后，世子依旧改不了。
还扬言，要主动告诉王爷，就算被打死也无所谓。
身为母亲，王妃伤心之余只能替他遮掩。
王妃就一个儿子，若是废了，王妃跟县主这辈子也完了。
眼看着世子一天天长大，就连王爷都隔三差五过问世子婚事，王妃只能仔细挑选合适的人选。
门户低了配不上淮王府门楣，高了又怕将来事发压不住。
淮王妃拭掉眼泪，眼神恢复清明，“走吧，该开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