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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
里斯特浑身血雾剧烈震颤，下意识地跪伏在地，强烈的嗜血本能竟一时间令他忘了这些养料的真正归属者是谁。
云川猩红瞳孔泛起诡异的光芒，他随意挥动手臂，里斯特周身的血雾瞬间溃散，血雾如归巢的蜂群，朝着云川汹涌汇聚。
里斯特艰难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恐惧与不甘，望着云川的眼神却又夹杂着一丝侥幸，“多谢大人饶恕。”
瘴气尸对于未血疫化的瘴气精的确是不小的助力，瘴气林的范围越大，则越需要瘴气尸维护领地的安全。
但对于血疫瘴气精来说，瘴气血仆的效用就不是那么明显了。
血疫瘴气精己然摆脱了普通瘴气精的固有弱点——笨重！这项蜕变使得瘴气精不再那么依赖环境。
既然云川放弃了依靠瘴气林提升实力的战略，留一个实力孱弱的瘴气血仆反而是累赘。
“里斯特，你自由了。”
里斯特浑身如遭雷击，他不敢置信的低下脑袋，血汗自额边滑落。
“大人！一年之期未到，属下绝无叛逃之心！”他疯狂撕扯着胸口的血雾，将尚未来得及吸收的血肉精华尽数逼出，“这些都献给您！只求您收回成命！”
复生之初，活不活死不死，里斯特对于生的眷恋不过源于一个渺茫的希望。既然无惧死亡，所谓掌控其生死的瘴气精又能如何？
所以一开始的里斯特对云川并未有多少敬畏。
可如今，血疫化的躯体比原来的人类躯体更加强大更加特别，他曾经遥不可及的梦想仿佛近在咫尺，他想要的越来越多，他害怕失去的也越来越多。
现在的里斯特比起最初的里斯特更强，却也更弱。
云川猩红的瞳孔泛起涟漪，“起来吧，自由在你看来，是试探？”他摇了摇头，“在我们的世界，人人生而自由且平等。”
“自由？平等？”里斯特依旧低伏在地，喉结剧烈滚动，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发出破碎的声音。
“自由与平等不是恩赐，是争取来的。”云川收回手，淡淡道：“如果有人要给你套上枷锁，告诉你你天生就卑贱，就该跪在他的脚下祈求恩赐，那就杀了他！”
“你走吧，去看看这个真实的世界。”
里斯特踉跄着后退，却将一具干瘪的尸体踩的粉碎。
“我不明白，你们究竟来我们的世界做什么？”里斯特望着在夜风中碎成几片的尸骸，满脸的不解，“你说自由与平等，却又肆意屠戮以血肉提升实力，我真的不明白……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三人在一旁却饶有兴致地看着云川，想要看看他会如何回答这个尖锐的难题。
云川却轻笑一声，这个问题，他早在几年前就想明白了。“我且问你，一猎人见一路人行将饿死，杀一兔为他充饥，是善是恶？”
“救人当然是善事！”
里斯特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是啊，可如果你是那只兔子呢？你还觉得猎人的行为是善良的吗？”
里斯特张了张嘴，喉间发出干涩的气音，却吐不出半个字。
“你以人的立场看善恶，自然觉得我的行为矛盾。可我是精怪，你别忘了，现在的你以非正常的人类。”
“他们见到你的模样，第一反应是畏惧……而后便是愤怒……再然后。”云川摇摇头，“哪怕有的精怪不以人类为食，人类不也有屠戮精怪，用它们的身体炼制魔药的行为？”
“在世界运转的规则框架下，我们不得不争斗。哪有什么善恶对错，只要想活下去，争斗与杀戮就不可避免。”
“种族与种族之间尚且如此，世界与世界之间更加如此。”
“现在的你以非人类，更应该考虑这个问题。”
“至于我们来这干什么，答案当然显而易见，救人。”
里斯特呆立在原地怔怔出神，嘴里喃喃重复着什么。
云川见状不再停留，几人随即跟着离开竹林。
“没想到云川兄看的如此透彻，许多人站在人类的角度去看待善恶，却忽略了即使是人类，也分为“我们”和“他们”。”
同样是使用精怪角色卡的李绝，自然能感同身受。
在主世界，有一些人极度厌恶使用精怪角色卡的人，他们认为使用精怪角色卡的人全都是反人类分子，全都该被消灭。
“善恶、对错？”刘义摇摇头轻叹一声，他们只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值得相信。其他的，想得太多反而徒增烦恼。
“对了大佬，你现在有何打算？是打算销声匿迹一段时间提升实力还是继续找寻封印救人？”
刘义与乾宁都是使用副卡进入VB21，所以并不太在意如何回归，只想在短时间内解救更多的人。
一旦遇到无法力敌的存在，都不需要对方动手，自己立马就销卡回归了。毕竟被俘虏可是生不如死。
“我……”云川微微一顿，说实话，他并不想放弃这张来之不易的血疫·瘴气精角色卡，哪怕赚的钱足够支撑父亲疗养一段时间。
可想要保卡回归谈何容易？
沉思半晌，他开口道：“我打算回到山林里炼化体内的血肉精华。”
“明白了。”
刘义点点头，明白云川这是打算和他们分道扬镳。
虽然有些可惜，但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两人为救人是不顾后果的，云川不一样，这张稀有的突变卡他必须要保住。
“那李绝老哥你……”
如果刘义没猜错的话，李绝这张高级精怪卡·吸血鬼应该是主卡，怕就怕李绝舍不得销卡回归，心存侥幸，最后又被重新封印。
等于三人白忙活一趟。
李绝显然看出了刘义的担忧，他开口道：“我打算和你们一起去救人，保卡回归希望渺茫，不如挽回一下损失。”
比起保卡，李绝只想在安全回归重新与家人团聚的前提下换回一些损失。毕竟，心存侥幸的后果他己经体会过了。
云川点点头，猩红的瞳孔泛起红光，“那……就此别过。”
“珍重！”
三人与云川相继告别。
夜风掠过竹林，卷起满地枯叶，刘义望着云川消失的方向，良久才收回目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