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菜式。我身边没有从阿戈尔远道而来的朋友，我只会做陆上人喜欢的菜，担心你和斯卡蒂小姐吃不惯。”

　　长空用得体的微笑蒙混过关。

　　接着，又说了很多好听的话安抚幽灵鲨的情绪，抚平她焦躁不安的心灵，自然而然地把话题引到烹饪上，从烹饪引申到罗德岛的厨房，每日轮值的厨师和提供的招牌菜式。

　　她很会聊天，把幽灵鲨哄得很开心，久违地流露出些许轻快的笑容。

　　“罗德岛是个怎样的地方？”

　　幽灵鲨从来没听说过这家制药公司的名字。它在阿戈尔内并不算有名，阿戈尔人与陆地断绝通讯之后，对陆地上的情况知之甚少，或一无所知。

　　如果非要列举出与制药相关的公司，她只能说出莱茵生命。医学是莱茵生命其中一个研究领域，这家企业更像一家科研为主的企业。

　　“是个好地方，除了医疗部的创始人之外，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来罗德岛就像回家一样，有人评价它‘比家里好多了’，大概就是这样一家不可思议的制药公司。

　　等你踏上罗德岛的甲板，就会慢慢体会到我所说的那些。”

　　“你的说法很有趣，我很期待。【家】的概念对我来说很陌生，阿戈尔的家庭关系非常特殊，不知道你对它有多少了解。”

　　幽灵鲨听到“回家”的概念，有种发现新大陆的新奇感。

　　长空阅读过从流明书里得到的笔记，里面不仅记录大量海嗣新物种的生活习性，对笼罩在神秘面纱的阿戈尔也有记录，其中就包括奇葩的家庭关系。

　　陆上人的家庭以血缘关系为纽带，孩子与父母长时间生活在一起是常态，因此感情深厚。

　　阿戈尔则不然，父母只是生物父母，并非孩子的养育者，养育这些孩子的另有其人。

　　“略有耳闻。”

　　幽灵鲨点头，向她进一步阐述。

　　“在高度发展的社会环境下，阿戈尔的家庭关系与陆地国家大相径庭。夫妻以普通的方式孕育后代后便会将胚胎取出，在体外以类似人工子宫的方式培养成婴儿，再普遍交由公共养育所集体抚养。

　　因此，大多数阿戈尔人与血缘父母间无亲情关系，顶多算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我的队长与她的母亲就是最好的例子，我曾经见过她们交谈，就像……严厉的上司在压榨无辜的部下？”

　　“那真是太……”

　　长空想说“不幸”，但考虑到这是阿戈尔的常态，用“不幸”来形容他们的正常状态过于失礼，于是改口。

　　“太特别了。”

　　她用菜刀把速冻的肉类食材和预制蔬菜切成大小基本均匀的小块，扔进锅里用油煎炸，另一口锅里煮速食咖喱块。

　　出门在外，复杂的菜式制作起来麻烦，也浪费时间，事后收拾也是让人头痛的步骤。虽然也有预制的锁鲜咖喱菜包，味道肯定不如现做的咖喱酱。

　　招待从海洋深处远道而来的客人，用锁鲜预制菜有点掉价。虽然速冻食品也没有多高级，好歹口感还不错。

　　在门外盯梢的斯卡蒂没听到预想中的动静，她悬着的心才慢慢回落，开始翻阅杂志，稍微认真点阅读里面的文章。

　　“这样才对。作为鲨鱼的朋友和同僚，我认为她该节制一些，多关注自己的身体状况，培养健康积极的兴趣爱好，而不是跟陆上人龙女整天厮混，要求她再用力一些。”

　　不叫上她的集体活♀动，根本毫无意义。

　　斯卡蒂看着杂志上的图片，脑中仍未停止对交配的幻想。她一直以为性格忧郁，醉心于艺术创作的劳伦缇娜不可能比她更早理解这其中的奥妙，没想到竟然出现变数。

　　她思考过很多种可能，比如赏金猎人制服和修女服哪个更色。

　　修女服的上半部分捂得严严实实，只有腿能看到皮肤，双腿被黑色吊带袜包裹着，看不出有哪里。

　　论露出肌肤的面积，斯卡蒂的打扮显然更多。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轮到她对打扮和个人魅力方面产生自我怀疑。区区陆上人龙女，竟然对她的存在熟视无睹，实在是让人倍感恼怒，辗转反侧。

　　“算了，那根尾巴不过是毫无意义的俗物，是卑鄙的龙女诱骗阿戈尔人的武器。理论上，与之结合身体只有痛苦，局部身体组织撕裂，并不存在任何快乐……”

　　阿戈尔的生物学课本将带尾巴的陆上人描绘得庸俗肤浅，言辞激进，充满高高在上的俯视感。事实证明，长空确实在用尾巴思考。

　　她对长空一点兴趣也没有。一开始没有，现在也没有，今后更不会有。

　　“休想坏我道心。”

　　斯卡蒂的思想斗争日益激烈，厨房里的两人气氛正好，没有分给她一丝关注。

　　气氛微妙。

　　幽灵鲨对陆上的料理很感兴趣，就像对雕塑和舞蹈一样，充满热情，用纤白的双手抚摸她从未见过的食材和厨具，想办法把它们变成图片上的美味料理。

　　三人份的东国风味咖喱饭很快就端上餐桌。席间，她们聊起龙门那座灯塔下的“初生”。初生是罗德岛需要协助龙门解决的最后一个问题，倘若不趁着它弱小及时斩杀，将后患无穷，龙门南部沿海一带都会遭殃。

　　“你们二位对初生斩杀计划有什么想法？”

　　“没有想法，我和鲨鱼会直接用手里的武器撕碎它。你们只要别添乱，在我们将其斩杀之前及时撤离，多余的事不要做。

　　初生死亡之前会拼命挣扎，释放出堪比大静谧效果的力量，虽说持续时间不长，不可否认，它对地块的设施有负面影响，就连阿戈尔的设备也会损毁。”

　　斩首计划的惨败还历历在目，龙门核心城的防护层不足以抵挡初生垂死挣扎释放的破坏力，留在战场上方只会添乱，增加需要救援的目标，让深海猎人不能全身心投入到对初生的斩杀计划中。

　　因此，斯卡蒂的语气不怎么友好，甚至有些恶劣。

　　在幽灵鲨印象中，斯卡蒂是位沉默寡言，温和谦逊，但不太合群的阿戈尔人，极少用这么激烈的语气发言。

　　她昨天还冷静平和，在短短的十几小时内，或许发生了什么，让她一改之前的态度。

　　罕见的现象总能勾起兴趣，幽灵鲨给斯卡蒂倒满一杯气泡酒，趁机追问。

　　“斯卡蒂，你怎么了？”

　　“我？”

　　“你今天的状态有点不对，脾气有点暴躁，感觉……很罕见，我和剑鱼几乎都没见过。”

　　“没有，我状态很正常，只是昨晚没睡好，还梦到以前斩首行动的事，一下子没控制住情绪。”

　　斯卡蒂随便扯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掩盖过去。总不能说是不爽幽灵鲨跟长空交配一整晚，影响自己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