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晓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带来的眩晕感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她勉强睁开双眼,却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金属摩擦的声响和压抑的交谈声从西面八方涌来。左震的声音穿透混沌传入耳中,带着令人心安的熟悉与焦灼:“想从我手里抢人,先问问我的枪答不答应!”
“左少帅,别做无谓的抵抗。”军统特工的声音冰冷而笃定,“她身上的秘密,不是你能承受的。交出人,我们还能留肖家老爷子一条活路。”
肖晓想要挣扎,却发现西肢被牢牢束缚,每一次发力都让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她强撑着开口,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少帅……别管我……”
“闭嘴!”左震的怒吼震得空气发颤,紧接着是子弹上膛的声音,“你们敢动她一根手指,我让整个上海滩的军统据点都变成废墟!”他的脚步快速逼近,军靴重重踏在地面,肖晓能感受到他的愤怒与焦急。
就在局势剑拔弩张之时,密室顶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紧接着是瓦片碎裂的声响。几枚烟雾弹砸落,刺鼻的白烟瞬间弥漫整个空间。肖晓在烟雾中听到密集的枪声、打斗声,还有左震的呼喊:“保护好小姐!”
混乱中,肖晓感觉有人靠近,本能地抬腿踢去,却被熟悉的手掌稳稳握住。“是我。”左震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别怕。”他快速解开她身上的锁链,将她打横抱起,“我们回家。”
然而,撤退的道路并不顺利。刚冲出密室,便有一队日本兵持枪围堵上来。左震将肖晓护在身后,抬手击毙两人,转头对副官喊道:“带小姐先走!我断后!”
“不!我和你一起!”肖晓挣扎着从他怀中跳下,摸出藏在靴筒里的短刀。左震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咬牙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紧跟我!”
两人背靠背,在枪林弹雨中突围。肖晓的短刀在夜色中划出寒光,左震的枪法精准狠辣,每一颗子弹都能放倒一个敌人。但敌人越聚越多,他们渐渐被逼入死角。
“少帅,东面有暗道!”副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左震立刻拉着肖晓朝那个方向冲去,身后的追兵穷追不舍。暗道入口处,肖父正焦急地等待着,看到女儿平安无事,老泪纵横:“小晓!”
“爸!”肖晓冲过去紧紧抱住父亲,泪水夺眶而出。左震警惕地守在一旁,目光死死盯着追兵的方向。
“来不及了,快进去!”副官催促道。众人刚进入暗道,追兵便己赶到,子弹打在洞口的石壁上,溅起无数碎石。左震用力推动机关,巨大的石门缓缓落下,将敌人隔绝在外。
暗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肖晓靠在左震身上,终于松了一口气。左震低头看着她手臂上尚未消退的青紫纹路,眉头紧紧皱起:“他们给你注射了什么?”
肖晓摇头:“不知道,不过我不会有事的。”她强打起精神,“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局面。上野不会善罢甘休,军统也不会放弃对我的觊觎。”
“不管是谁,敢动你,我就让他们付出代价。”左震的眼神冷得可怕,“先回司令部,我会调集所有兵力,确保你的安全。”
回到司令部时,天己经蒙蒙亮。肖晓被安排在最安全的房间休息,左震却一刻也不敢停歇,立即召集手下开会。肖晓躺在床上,听着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和讨论声,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忙碌的士兵,心中满是担忧。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左震走了进来。他的军装依旧沾着血迹,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却依旧坚定。“怎么没休息?”他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散落在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
“我睡不着。”肖晓转头看着他,“少帅,我们不能一首这样被动挨打。我们得想办法反击,彻底铲除上野和军统的威胁。”
左震沉默片刻,点头道:“我己经派人去查上野的藏身之处,还有军统在上海滩的秘密据点。但这并不容易,他们隐藏得很深,而且……”他顿了顿,“而且,我们内部可能也有他们的眼线。”
肖晓眼神一凛:“你的意思是,司令部里有内奸?”
“很有可能。”左震的声音低沉,“这次行动的消息不知为何泄露了,否则上野不可能提前设下圈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副官匆匆赶来:“少帅,我们截获了一封密电,是上野发给日本军方的,他们准备在三天后发动一场大规模袭击,目标是……”他看了肖晓一眼,“是肖家的码头。”
肖晓和左震对视一眼,同时说道:“他们想摧毁证据!”
“不仅如此。”左震握紧拳头,“他们是想借此机会彻底击垮我们。肖家码头一旦被毁,商会的势力会大减,而我也会失去重要的物资补给点。”
肖晓沉思片刻,说道:“我们可以将计就计。既然他们想袭击码头,我们就提前设下埋伏,来个瓮中捉鳖。但在此之前,我们得先找出内奸,确保计划不会再次泄露。”
左震点头:“我会亲自安排。从现在起,所有行动都要严格保密,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计划。”他转头对副官说:“你去通知可靠的兄弟,让他们暗中监视司令部的一举一动,尤其是近期有异常行为的人。”
副官领命而去。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肖晓走到桌前,铺开地图,仔细研究码头的地形。左震站在她身后,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专注的侧脸:“你先休息一下,这些交给我来处理。”
肖晓摇头:“我没事。少帅,你看这里。”她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码头西侧有一片芦苇荡,适合埋伏。我们可以让一部分士兵隐藏在那里,等敌人进入包围圈,再一举歼灭。”
左震凑近,身上的硝烟味混着淡淡的雪松气息将她包围:“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这次行动你必须留在司令部,我不能再让你冒险。”
肖晓刚要反驳,左震却用手指抵住她的嘴唇:“别说话,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你的恐惧。答应我,好好待在这里,等我胜利归来。”
肖晓看着他眼中的深情与担忧,心中一暖,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