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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动山摇的轰鸣中，左震将肖晓护在身下，后背死死抵住即将坍塌的石壁。特工癫狂的笑声混着齿轮崩裂的脆响，遥控器红光如同一颗跳动的心脏，在幽蓝雾霭里明灭不定。肖晓突然摸到左震腰间的手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少帅，还记得货轮上的配合吗？”
男人转头看向她，硝烟熏黑的脸上，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他扯下领带缠住她的手腕，将两人牢牢系在一起：“抓紧我。”话音未落，手雷己经脱手而出，在特工脚边炸开刺目白光。
碎石如雨坠落，肖晓被左震拽着狂奔。通道尽头的铁门在爆炸气浪中扭曲变形，她的护士鞋不知何时跑丢，赤脚踩过尖锐的玻璃渣，鲜血与紫色雾气接触的瞬间，竟燃起幽蓝的火焰。“往通风口！”左震的声音被轰鸣撕碎，他的军装后背裂开狰狞的口子，露出被金属片划伤的脊背。
当他们终于撞破锈蚀的铁网滚到地面时，外滩的晨钟恰好敲响。左震翻身将肖晓护在身下，身后的钟楼轰然倒塌，扬起的尘埃遮天蔽日。肖晓在漫天烟尘中睁开眼，看到左震睫毛上沾着的血珠，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疼吗？”
“不疼。”肖晓笑着抬手，却摸到满手温热的血。左震的左肩插着半截钢筋，鲜血浸透了她的衣襟。她的笑容瞬间凝固，眼泪夺眶而出：“少帅，你……”
“别哭。”左震用染血的拇指擦去她的眼泪，突然低头吻住她。这个吻混杂着硝烟与铁锈味，却让肖晓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警笛声，黄浦江的浪涛声中，左震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答应过带你回家。”
少帅府的雕花窗棂漏进细碎阳光，肖晓倚在软垫上，望着窗外摇曳的海棠花枝。纱布层层包裹的手腕传来隐隐作痛，那是钟楼崩塌时为护住左震留下的伤。铜盆里的热水氤氲着雾气，她正想伸手蘸水擦拭脸庞，门扉却被轻轻推开。
“又在逞强？”左震带着一身寒气踏入，军大衣下摆还沾着未化的雪粒。他径首走到榻前，从怀中掏出个小巧的油纸包，“杏花楼的玫瑰饼，知道你馋这口。”
肖晓望着他眼底的血丝，终究没接过点心：“少帅，我想回肖家老宅。”话音刚落，室内空气骤然凝滞。左震捏着油纸包的手指微微发白，玫瑰香气混着他身上的硝烟味在暖炉旁盘旋。
“不行。”他将点心重重搁在案几，瓷碟与木桌相撞发出闷响，“外面还残留着樱花计划的余孽，你出去太危险。”
“危险？”肖晓撑着榻沿起身，扯动伤口疼得倒抽冷气，“少帅府的守卫比铜墙铁壁还严实，可我总不能一辈子躲在这里。”她指向墙上的日历，“距离钟楼之战己过月余。”
左震突然逼近，双手撑在榻边将她困在怀中。肖晓能清晰看见他眉骨处新添的疤痕，那是前日肃清残党时留下的。“我说了不准。”他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眼角，“上次在钟楼，若不是我......”喉结滚动间，声音染上沙哑，“我不能再冒第二次险。”
肖晓抬手覆上他紧抿的唇，指尖触到他倔强的胡茬：“少帅总说要护我周全，可将我锁在此处，与那些被关在玻璃舱的实验品又有何分别？”她望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我想回家，想在老宅的书房里，替父亲整理那些被战火焚毁的日记残页。”
窗外突然卷起一阵狂风，吹得窗棂“哐当”作响。左震猛地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别离开我。”他的声音闷在她发顶，带着近乎偏执的恐惧，“那晚你在我怀里消失时，我感觉整座城都塌了。”
肖晓的泪水浸湿他的军装前襟，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她想起昏迷前最后一眼，是左震猩红的眼眶与颤抖的嘴唇。“我只是回去看看。”她仰头吻去他眼角的，“少帅若实在不放心，大可以派卫队将老宅围个水泄不通。”
左震沉默良久，终于松开她，伸手理了理她凌乱的鬓发。指尖抚过她锁骨处的淡疤时，他的睫毛微微颤动：“明日我陪你去。”见她欲开口反驳，又立刻补充，“别想甩开我，除非你能打得过我亲自训练的三百死士。”
肖晓破涕为笑，轻捶他胸口：“少帅这是耍赖。”
“对，我就是耍赖。”左震突然低头，吻落在她受伤的手腕，“这辈子，我都要把你赖在身边。”夕阳的余晖透过窗纱洒在二人身上，将相拥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案几上那盒渐渐冷却的玫瑰饼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