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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雕花的宴会厅穹顶垂下十二盏水晶吊灯，将红木地板映得流光溢彩。肖晓踩着七寸高跟鞋踏入门槛，暗红色丝绒旗袍裹着窈窕身姿，领口处的盘扣缀着碎钻，随着步伐在锁骨间投下细碎光斑。她指尖无意识着手包内侧藏着的微型手枪，余光扫过宴会厅角落，军统的眼线正装作侍者穿梭席间。
"肖小姐今晚真是艳压群芳。"松本正雄端着威士忌走来，和服袖口绣着的金线凤凰在灯光下张牙舞爪。他身后跟着六个黑衣保镖，腰侧微微隆起的轮廓昭示着枪械的存在。
肖晓举起香槟杯轻抿，气泡在舌尖炸开酸涩："松本先生谬赞了，倒是贵社最近在码头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她故意将"生意"二字咬得极重，目光扫过对方袖口若隐若现的刀疤——与照片里凶手的特征完全吻合。
松本正雄瞳孔微缩，却突然仰头大笑："肖小姐这是说哪里话？"他伸手要揽肖晓肩膀，却在触及旗袍面料的瞬间被人扣住手腕。
左震的军靴重重碾过松本的皮鞋，黑色手套下青筋暴起："松本先生，肖小姐是我的舞伴。"他军装领口别着的勋章擦过对方鼻尖，冷硬的语气里带着血腥味，"还是说，你想在我的地盘上闹事？"
肖晓趁机退到左震身侧，指尖轻轻勾住他的皮带扣。她能感觉到男人后腰处别着的勃朗宁，枪身的金属凉意透过布料传来。宴会厅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对峙的三人身上。
"左少帅这是护花心切？"松本正雄甩脱桎梏，整理着被扯皱的和服，"不过有些野花，闻起来香，实则带毒。"他意味深长地瞥向肖晓，突然拍手示意。
乐师们如梦初醒，开始演奏《夜来香》。肖晓挽住左震手臂，随着他步入舞池。旋转间，她的耳垂擦过男人耳畔："松本袖口的刀疤，和你父亲案件现场的线索吻合。"
左震的舞步顿了半拍，掌心渗出薄汗："你怎么知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肖晓的指尖掐进他的臂膀，"注意二楼栏杆，有狙击手。"她故意将身体贴得更近，发间的茉莉香混着硝烟味，"他们的目标不是你，是......"
爆炸声骤然响起，水晶吊灯应声碎裂。宾客们尖叫着西处逃窜，肖晓被左震扑倒在地的瞬间，看到子弹擦着头顶飞过，在墙上留下焦黑弹孔。她摸到左震后背洇湿的血迹，染血的手指在丝绒旗袍上蹭出暗红痕迹。
"少帅！"肖晓的喊声被爆炸声吞没。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左震死死按住。男人的体温透过军装传来，带着灼热的硝烟味："别乱动！"
宴会厅陷入黑暗，只有应急灯发出幽绿的光。肖晓摸到掉在地上的手包，指甲扣开夹层取出手枪。黑暗中传来日语对话声，她屏住呼吸，朝着声源方向摸去。
"八嘎！明明瞄准了那个支那女人......"
肖晓瞳孔骤缩，扣动扳机的瞬间，左震突然扑过来将她撞开。子弹擦着男人的肩膀飞过，在墙壁上溅起火星。她看着左震渗血的军装，突然想起原著里他为救女主中弹的情节，心脏揪得生疼。
"谁准你擅自行动的？"左震的怒吼混着枪声，却在看到她发红的眼眶时戛然而止。他扯下领带缠住伤口，动作粗鲁却熟练："跟着我，别乱跑。"
两人在桌椅残骸间穿梭，肖晓的旗袍下摆被碎玻璃划破，露出半截白皙小腿。她突然拽住左震衣角，指向宴会厅后门："走那条暗道，我知道出口。"
潮湿的暗道里弥漫着霉味，肖晓的高跟鞋踩在积水里发出"啪嗒"声。她的发簪不知何时掉了，散落的长发扫过左震手背。男人突然抓住她手腕，用枪口挑起她的下巴："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肖晓仰头望着他，眼尾的胭脂被汗水晕染成妖冶的红："少帅想知道？"她突然踮脚吻上他的唇，尝到铁锈味的血腥，"等活着出去再说。"
爆炸声在头顶响起，碎石纷纷坠落。左震本能地将肖晓护在身下，后背被石块砸出闷响。他看着身下女人因恐惧而睁大的杏眼，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比枪战时更快。
"少帅！这边！"军统特工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男人戴着的金丝眼镜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手中端着汤姆森冲锋枪，"松本准备从密道逃走，我们去截他。"
肖晓抓住左震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掌心："不能让他跑了！他就是当年害死你父亲的凶手！"她将藏在袖中的照片塞进男人手里，"证据都在这。"
左震的瞳孔在看到照片的瞬间剧烈收缩，指节捏得照片发出脆响。他转头看向军统特工，眼神冷得像冰："你早就知道？"
"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特工将一枚手雷塞给肖晓，"想报仇，就先活下去。"
三人摸黑前进，密道尽头传来日语咒骂声。肖晓握紧手雷，想起白天在松本商社受的羞辱，想起父亲日记里未竟的遗憾。当她拉开保险栓的刹那，左震突然扣住她手腕："我来。"
爆炸声震耳欲聋，硝烟散去后，松本正雄的和服染满鲜血。他挣扎着举起手枪，却被左震的子弹贯穿胸口。男人倒下前，不甘的目光死死盯着肖晓："你......究竟是谁......"
肖晓踩着满地狼藉走近，蹲下时旗袍开衩处露出绑在大腿上的匕首。她抽出匕首抵在对方喉间，声音冷得像冰："我是来讨债的。"
左震的影子笼罩下来，他伸手拉起肖晓，染血的手指与她交握："该走了，巡捕房的人快到了。"
三人从废弃的下水道钻出时，暴雨倾盆而下。肖晓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突然笑出声来。雨水冲刷着脸上的硝烟，她转头看向左震，发现男人也在盯着她。
"怎么？"肖晓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左震突然扯下军装上的肩章，别在她旗袍领口："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人。"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却在看到她泛红的眼眶时软了声音，"我说过，不会让别人抢走我的猎物。"
肖晓握住肩章，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她知道，这不是浪漫的告白，而是另一场博弈的开始。远处传来警笛声，她靠进左震怀里，听着男人剧烈的心跳："少帅，这才刚刚开始。"
雨幕中，军统特工默默戴上礼帽，消失在街角。他望着相拥的两人，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暗处的巷子里，几双眼睛正死死盯着这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