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你被他们洗脑了

第198章 你被他们洗脑了

雨点拍打在车窗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打。席曼婷坐在副驾驶，指尖无意识地着胸口的吊坠——那是世界树新生的嫩芽凝结成的翡翠。后座传来姜瀛玉擦拭新木剑的沙沙声，桃木特有的清香在车内弥漫。

“信号越来越强了。”席砚南盯着仪表盘上闪烁的星形印记，那是他掌心新出现的纹路在感应腐根的气息。“就在前面那个废弃的制药厂。”

车子拐入一条泥泞的小路，车灯照亮了前方锈迹斑斑的铁门。门上的锁链已经被剪断，新鲜的车辙印在雨水中清晰可见。

“有人比我们先到。”姜瀛玉推开车门，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她手中的桃木剑微微震颤，剑尖指向厂区深处的一栋灰色建筑。

席曼婷闭上眼睛，感受着世界树传来的脉动。“那里有很强的腐根气息...但还有别的什么。”她突然睁开眼，“有人类的生命反应，至少三个。”

三人默契地分散开来。席砚南从背包取出一个小型无人机，让它悄无声息地飞向建筑上方。通过夜视镜头，他们看到二楼窗户透出微弱的光亮。

“从通风管道进去。”姜瀛玉指向建筑侧面的金属管道，“我能感觉到那里没有守卫。”

雨水让金属管道变得湿滑。席曼婷第一个爬进去，她的指尖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绿光，照亮了狭窄的空间。管道尽头是一个通风口，透过百叶窗，他们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

宽敞的实验室里摆满了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被黑色菌丝包裹的人形。中央的操作台前，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往试管中注入金色液体。他的手臂上爬满了黑色的纹路，像是腐根的延伸。

“那是疾控中心的陈主任！”席砚南压低声音，“上周的新闻里他还说疫情已经控制住了。”

更令他们震惊的是，实验室角落里站着三个穿黑色制服的人，他们胸口别着乌鸦形状的徽章，眼睛泛着不自然的红光。

“乌鸦会的人...”姜瀛玉握紧了木剑，“他们居然和腐根勾结。”

就在这时，陈主任突然抬头，直直地看向通风口。“有客人来了。”他的声音变得异常嘶哑，“请他们进来。”

通风口的百叶窗突然炸开，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三人拽进了实验室。席曼婷在空中调整姿势，落地时已经摆出防御姿态。她指尖的绿光暴涨，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袭来的黑色触须。

“守护者。”陈主任咧嘴笑了，他的牙齿已经变成了黑色，“正好用你们来做最后的催化剂。”

三个黑衣人同时扑来。姜瀛玉的木剑划出金色弧光，将其中一人逼退，但剑刃碰到对方手臂时竟然冒出了黑烟。

“他们的身体被腐根改造过！”席砚南喊道，他的星形印记射出光束，击穿了另一个黑衣人的胸口。然而伤口处立刻涌出黑色黏液，迅速愈合。

席曼婷感到一阵眩晕，世界树的警告在她脑海中回响。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们在用世界树的力量强化腐根！那些金色液体——”

话音未落，实验室的地板突然震动。培养舱一个接一个爆裂，里面的生物蠕动着站起，它们身上缠绕着金色和黑色交织的菌丝。

“完美的共生体。”陈主任张开双臂，“既拥有腐根的力量，又能抵抗世界树的净化。很快，整个世界都会——”

他的演讲被一声尖锐的鸦鸣打断。一只巨大的乌鸦撞破窗户飞入，在众人头顶盘旋。陈主任脸色骤变：“不，还不是时候！”

乌鸦突然俯冲，尖锐的喙直取陈主任的眼睛。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乌鸦被斩成两半。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出现在实验室门口，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古怪的短刀。

“林教授...”席曼婷认出了这个男人，他是父亲生前的同事，理论上应该已经死了十年。

“好久不见，小曼婷。”男人笑了笑，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金色，“你父亲如果知道你把世界树的力量用得这么好，一定会很欣慰。”

实验室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新出现的黑衣人——林教授站在门口，手中的短刀滴着乌鸦的黑血。陈主任退后几步，脸上的表情混合着恐惧和敬畏。

“您来得太早了。”陈主任的声音发颤，“实验还没完成...”

林教授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始终锁定在席曼婷身上。“十年了，我终于等到世界树重新苏醒。”他向前走了一步，“你父亲当年封印得太彻底，连自己的女儿都差点成为祭品。”

席曼婷感到一阵寒意窜上脊背。“你...你才是乌鸦会的真正首领？”

姜瀛玉的木剑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剑身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小心！他身上的腐根气息比那些怪物还要强烈！”

林教授笑了，他解开风衣的扣子，露出胸口——那里镶嵌着一块黑色的晶体，周围皮肤已经变成了树皮般的纹理。“不是腐根，亲爱的。是世界树被污染的那一半...你父亲当年砍下的那截腐化树枝。”

席砚南的瞳孔收缩。“所以红星化工厂地下埋的是...”

“没错，就是世界树被污染的部分。”林教授抚摸着胸口的黑色晶体，“七十年代那些工人无意中挖到了它，结果全都变成了养料。我花了三十年才找到方法把它提炼成这种形态。”

他突然抬手，一道黑金交织的光束射向席曼婷。姜瀛玉闪身挡在前面，木剑应声断裂，她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

“瀛玉！”席曼婷扶住她，感受到世界树的力量正在她体内躁动。她抬头怒视林教授：“你到底想要什么？”

“很简单。”林教授向前走来，每走一步，地板就长出黑色的结晶，“我要你体内的世界树种子。有了它，我就能让腐化的世界树重新生长，创造一个全新的秩序。”

席砚南突然发动攻击，掌心的星形印记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林教授轻松避过，反手一挥，席砚南就像被无形的手掐住脖子提了起来。

“森牢的守护者，多么可笑的称号。”林教授冷笑，“你们不过是前人留下的保险丝，现在该熔断了。”

就在这危急时刻，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林教授，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一道银光闪过，林教授闷哼一声后退。灯光重新亮起时，众人看到一个穿着白裙的小女孩站在实验室中央，她手中握着一把银色的小刀，刀尖滴着黑血。

“小七？”席曼婷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在孤儿院认识的女孩，她应该只有十二岁。

小女孩回头，露出一个不符合年龄的诡异微笑。“好久不见，姐姐。我是第七号实验体，乌鸦会最成功的作品。”

林教授捂着流血的肩膀，脸色阴沉。“你背叛我？”

“不。”小女孩摇头，“我只是选择了更有趣的一方。”她转向席曼婷，“姐姐，你愿意和我联手吗？我们一起控制腐化的世界树，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席曼婷感到一阵恶心。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天真无邪的女孩，现在眼中只剩下疯狂和算计。“你被他们洗脑了...”

“洗脑？”小女孩笑了，“是我自愿的。你知道被世界树拒绝有多痛苦吗？我本该是守护者，但它选择的是你！”她的声音突然拔高，“现在我要拿走属于我的东西！”

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来，银刀直取席曼婷的心口。姜瀛玉挣扎着掷出半截木剑，勉强挡下这一击。席砚南趁机挣脱束缚，扑向林教授。

混乱中，陈主任按下了墙上的某个按钮。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建筑，培养舱中的共生体全部苏醒，开始无差别攻击。

“我们得离开这里！”席砚南大喊，他抓住席曼婷和姜瀛玉的手，“现在不是硬拼的时候！”

林教授的声音穿透嘈杂传来：“跑吧，小曼婷。但记住，世界树终将属于我。你父亲欠我的，你要替他还！”

三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实验室，身后是暴走的共生体和逐渐崩塌的建筑。当他们终于回到车上时，远处的制药厂已经燃起了诡异的黑金色火焰。

雨还在下，但席曼婷心中的迷雾却更加浓重。父亲隐瞒的真相、林教授的复仇、小七的背叛...还有最重要的，世界树缺失的那部分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姜瀛玉咳出一口血，虚弱地说：“我们需要更多帮手...和更强的武器。”

席砚南启动车子，雨水在挡风玻璃上形成扭曲的图案。“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可能有我们需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