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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正月十五散了节，顾西蔓赶紧赶慢，赶出了十张画样。
没过几天天晴起来，太阳有了些温度。她挑了空，提了木箱带上画作，去了华家田庄。
华家院子里，华家人都搬了椅子坐在暖阳下晒太阳。张嬷嬷领她进了后院，华家母子正坐在院子里。
顾西蔓见到宛氏，连忙恭敬地行礼，又朝华之扬掬了一礼。
宛氏笑容和煦地颔首，扭头对华之扬说：“去搬条椅子出来给西蔓姑娘坐。”
华之扬道：“不用忙活，她又不是专门来这儿坐的。”
说着也不跟她寒暄客气，首奔主题问道：“你画完了吗？”
顾西蔓忙应道：“画了十张。主要是天太冷了，不然我可以画快一点。”
她放下木箱要取画，被他一个手势制止了：“跟我到书房来！”
“哦！”
宛氏道：“我也想看看呢，给你把把关。”
华之扬眉头微蹙，竟用一种带着点撒娇意味的语气责怪道：“娘！你说了不干涉的！”
“好好好，”宛氏笑道，“我不看，我不插手，随你了！”
华之扬这才满意地示意顾西蔓跟着，朝书房走去。
他走进案台里面坐下，回头见顾西蔓抿嘴而笑，便问：“你笑什么？”
顾西蔓道：“你娘倒是很听你的话。”
华之扬不以为意：“这算什么，我总得立起门户的。”
顾西蔓放下木提箱，小心地取出画稿递给他。他接过了一张张投入地看起来。
顾西蔓有些紧张地等待着，不放过他每一个神情的变化。
须臾，他抬起头来，视线与她的交汇。
“这些暂时都留下。”他说。
“好咧！”顾西蔓欣喜地点头。
“不过你的速度还得快点，别让我等太久！”他道。
“我尽快，”顾西蔓解释，“前段时间不是冻死人了吗？太冷了我的手都冻麻了才慢了些。”
“嗯。”华之扬收好画稿走出书案，说道，“走吧，我也出去走走，顺道送送你。”
出了书房，宛氏和张嬷嬷都在院子里的阳光下坐着打络子。华之扬跟宛氏说了声，便带着顾西蔓出了院子。
阳光明媚，温度却还是很低，路边草木被割后留下的茎茬都枯黄地立着。
华之扬从华家出来就一首沉默着，也不知在想什么。顾西蔓觉得他压力很重，学业家业不容易，得放松放松，于是决定给他讲笑话。
她小跑几步，与他并行，浅浅笑道：“飞举，我这有个笑话很好笑，你要不要听？”
华之扬斜睇她一眼，不置可否。
顾西蔓便当他默认了，开始讲起来：“从前有个农夫，赶集回到家里对妻子说：‘今天大街上一个算命先生对我说，我一百二十五岁的时候会有一大灾，你猜是什么？’妻子白了他一眼，说：‘怎么了，你的坟被人刨了吗？’”
说完她自己好笑地笑了几声，向华之扬看去，瞥见他嘴角弯了起来，便大受鼓舞：“是很好笑吧，我想想啊，再给你讲一个。”
“展昭给王朝和马汉讲自己的英勇故事：‘那天我探逍遥楼，获得重要情报，却误中机关，身受重伤。我强提一口真气，支撑到开封府，突然眼前一黑。’马汉关切的问：‘你昏倒了？'展昭说：‘不，是包大人出来了。'”
华之扬“噗嗤”笑起来，扫她一眼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笑话？”
顾西蔓道：“嗨，村里会编的人太多了。你该多笑一笑！”
走到了岔路口，她颇为不舍地道：“你要去河边小林子吗？我得走这边回家了，回见啊！”
“回见！”
开春后，顾来贵一边忙着农活，一边等着上门工。趁着出远门前天气好，打算去一趟翠青山。
顾西蔓把豹子的想法说了。她说：“我觉得带豹子去没什么不好，多个人多份力量。何况还得借他的弓。”
卢二娘一听就不同意：“那怎么行！我们找的好地方，怎么能带别人去？他去了我们能打到的猎物不是少了吗？当初他是怎么做的？借个弓还得给好处！现在知道求我们了，晚了！”
顾东明说：“他把大壮家的弓箭拿来给我用了，不带他去不好吧？万一他生气了怎么办？”
顾西蔓说：“他保证了不带别人去。”
顾来贵说道：“我带人去我不得操心吗？”他扫一眼顾西蔓和顾东明，“我们家三个人去，不需要别人帮什么忙！”
爹娘都不同意，顾西蔓和顾东明便不说话了。
谁知，顾东明大嘴巴，早把计划要去打猎的事情透露给了豹子。
豹子询问顾西蔓的意见，顾西蔓因着爹娘不愿意，只得说：“我家也是亲戚带去的，不方便再带别人去。”婉拒了。
豹子不死心，让任秋菊上门来说。
卢二娘为了打消她的念头，便说：“我们可不敢带你家豹子去，我们去的是翠青山，谁知道会出现什么事情？那里弄丢了多少人你也是听说过的吧？我家去是不得不弄口饭吃，你家不缺吃不缺喝，去那干嘛？”
任秋菊一听是翠青山，便咂了舌，心里打鼓了。“真是翠青山？”
卢二娘点头，免不了编些话：“不是家里困难我们去那里干嘛？我们也只是给亲戚帮些小忙。嫂子，这些你知道就好，可别对外说呀，免得有的人听了不明所以往那山里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到时候还说是听了你的话去的。”
任秋菊一想是这么个理，赞同道：“你说的有理，有些人听风就是雨，要是知道你们去了翠青山打了猎，那还不得跟着去？到时候什么危险全都丢到脑后，那不是害人吗？是不能对外说。”
于是任秋菊回到家，反倒劝豹子打消跟着去的念头。
豹子却是个执拗的。他本就喜欢打鱼打猎，奈何附近的山头小不过瘾，现在知道顾家有条好线路，说什么也想跟着。至于危险，他只认一条：顾东明顾西蔓能去的地方，他怎么去不得？
他猜测：虽然传说那翠青山很可怕很危险，但是绝对有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所以顾家人才敢一次次往那里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