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寡妇见了他凝重的脸就心里发颤。
昔日温柔的情郎现在状如恶鬼。
“给我倒杯水!”他坐到床头,突然说道。
罗寡妇一开始惊了一跳,然后赶忙去倒水。
段义宏接下水杯,看了她一眼,不满道:“你怕我干什么!”
“我就是......我就是呆在这里害怕......”罗寡妇低声道。
“怕什么!”段义宏找了这一圈,从最初的惊惧恢复了理智,突然就放宽了心,说道,“也许她根本就没有死,而是逃走了!”
“啊?”罗寡妇发出一声惊叹。
段义宏嗤笑道:“你我都是搞白事一行的,早就不信鬼神这一套说法了。我看盗尸的可能小,假死还阳的可能大。还记得我们碰到的,有人死了两天又活过来的吗?”
罗寡妇这么一想,吊着的心也神奇地放下了。“真要是如此,宏哥你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嗯,我们别自己吓自己。”好像安慰自己似的,段义宏喝完水,解了外衣躺下。
他紧绷了两天的神经突然放松,又折腾了这么一圈,感到很疲惫,不耐地歪头对罗寡妇说道:“还愣着干什么!熄灯睡觉。明天一早就走!”
罗寡妇哪敢多说什么,她巴不得马上天亮离开呢。忙吹灭了灯爬上床。
两人都没有兴致取乐,各自卷了被子睡过去了。
清晨第一声鸡叫,就叫醒了罗寡妇。她忙不低起床穿戴整齐。
上身裹一件半袖粉色紧身绸衣,下身束一条褶皱葱绿薄裙,头上梳上了灵蛇歪歪发髻,插了吊珠簪子,两腮打上了胭脂。
看到她收拾得如此漂亮明亮,段义宏只觉赏心悦目,觉得一切如从前一样,没有变化,心情很不错。
他们有几天没有亲热了,办丧事的时候收敛着没亲热,那天回家里只匆匆亲热了一回根本没过瘾,接着就发生了意外。然后恐惧不安加紧张,没心思办这事。
现在安睡了一晚,他瞧着她妩媚的风姿,瞬间来了兴致,拉进怀里就揉搓起屁股来。
罗寡妇微张着嘴,让他的舌头伸进来搅拌在一起。迷乱之中,想起了昨晚上的那场激烈情事,越想越兴奋起来。
很快两人又躺到了床上,合二为一摇起了床。罗寡妇闭着眼睛承受着又一次激烈的欢爱,发髻上的垂珠跟着一晃一晃的。
她心里无比的满足,享受着一个个男人为了她而痴狂。
欢爱过后,两人重新穿上衣服,趁着天微微亮,悄悄地离开了槐树村。
他们估摸的没错,任秋菊的尸体不是发生了灵异事件,也不是被盗,而是“复活”了。
她是被冷醒的。醒来发现自己头痛欲裂,身子被装在麻袋里,而麻袋就放在冰凉的地面上。
幸而麻袋没有扎口子,她摸着黑从麻袋里钻出来。借着窗口的一点光线,明白了自己所处的位置,正是自家的杂物房。
杂物房有个后门。她轻轻地打开门走了出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但是她明白得赶紧离开家离开这所房子。
见有扇窗透出灯光,她麻着胆子屏住呼吸凑近了听动静。却听出罗寡妇和郑大桥的声音,一时心中大震。
郑大桥说明天还来,要挟罗寡妇一定要开门。
罗寡妇道:“求求你别再来了,段义宏不是好惹的。”
郑大桥嗤道:“我怕他段义宏吗?要是大家知道了他半夜出去挖坟的事,你猜死的是谁?”
任秋菊瞬间就明白了在自己“死”后,她那个好丈夫干了什么好事!
这是要毁尸灭迹啊。
任秋菊气愤难当,头昏目眩跌跌撞撞地走上了村路。她的第一反应是要回娘家。
然而头痛得厉害,步子也不稳,身上没力气。摸着黑胡乱走了一通,走到铜锣山边的窑洞时,不得不靠在洞口歇息。
原本想歇息一会再走,坐下来一想,不禁泄了气。娘家是个什么情况她能不清楚吗?又有谁能给自己讨回公道呢?
娘家父母早己年老体衰,只有弟弟一个男丁,还是个受过重伤体弱的。
再说有把柄在那个天杀的手里,到时候翻了脸,他把孩子要过去,说是他的种与任家没有任何关系,那就麻烦了。
如此来,弟弟是不好出头为自己教训那个天杀的,他也没那个能力。
她这样一身血污伤痕地回去,只不过给老人家增添烦恼罢了。
她模模糊糊地想着,捂着蓬乱的头,头很痛,她昏睡了过去。
弯月如眉,星斗漫天,这一回,村妇任秋菊却是真的再也没有醒来了。
过了两天,一个村民发现了她的遗体,己经有些异味了。
村民们瞧着遗体面部、伤口外翻,不由地议论纷纷。
段家人闻讯而来,连忙拆了扇门板把遗体抬到了段清源家的牛棚里暂时放着。
段清源紧急派出大壮三壮两位壮士,把段义宏寻来。兄弟俩独自在房间里谈了一个多时辰,出来后,段义宏就出门拉了口棺材回来,连带寿衣寿鞋。
遗体蒙了床破床单被抬到了段义宏家。屏退了看热闹的人,段义宏亲自给亡妻穿好衣服鞋子放入了棺木。
入棺后,扎了灵堂,摆上香案。又由大壮三壮两位壮士,分别出发通知段有德和段有香回来尽孝。
有德有香两姐弟接到母亲去世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心神俱裂。待回到了家,见到灵堂和己经封好的棺材,更是回不过神来。
按照习俗,应由孝子孝女帮忙穿衣入棺的。怎么不等他们回来再入棺?
姐弟俩都有这种疑虑,加上爹娘关系一向不睦,就更加加深了这种疑虑。
村里更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故意在姐弟俩面前露口风,说发现尸体的时候,脸上额头上是有伤的,还有血迹。
这还得了!听闻如此传言,姐弟俩坐不住了,要开棺见最后一面。
段义宏哪里允许他们开棺!先是把他们一顿臭骂,见不为所动,便拎了把劈柴斧头,守在棺材边,扬言谁敢开馆便劈了谁。
双方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