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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东海似乎比往年还要冷。林泽的试岗总算有了成果，公司发来实习offer，但他没有立刻告诉母亲，而是在夜深独自坐在合租房客厅。外面的风吹得玻璃窗嗡嗡作响，屋内却有难得的安静。合租屋的众人吃过加班泡饭，在客厅围坐刷手机，渐渐打开了心扉，聊起了各自的过往和一段段被藏起的遗憾。
阿琛提议：“咱们谁大学最光鲜，谁的故事也最带劲？今晚谁都要吐一次实情。”陈妍起哄：“输的人给大家加鸡爪！”苏瑾想了想，目光温和地看向林泽：“你大学不是差一点保研吗？我记得你本来是我们宿舍里预定的明星选手，怎么变成市井漂泊了？”她说的时候并没有调侃，而是关切与欣赏并重的柔软。
林泽苦笑，喝口啤酒压下羞涩，慢慢打开回忆。他说：“其实我差一点点就稳保研了，本科前三年都考第一。可大西春天心态失衡，家里出了变故，爸爸生病手术。那段时间每天白天熬材料帮家里查资料，晚上熬夜写论文，也没敢和同学、老师多吐槽。当时班级里做‘保研模拟分组’，我一度是榜首，结果，终面时十分钟自我介绍卡壳了，导师追问项目思路，我脑子一片空白……”
阿琛几乎不敢信：“你哥在我印象里一首是‘卷王’啊，没想到也有掉链子的时候。”
林泽自嘲道：“那年很多外人说，清北的孩子怎么可能掉队？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在所有家里人都羡慕鼓励的时候，我是最怕失败的那一个。面试那晚坐在操场，觉得失去机会就天塌地陷，没人会懂‘优秀’有时候比‘普通’更害怕摔跤。”
陈妍拍拍他的手：“我去年也考公落榜，两次面试最后一步败阵。谁看得出来？朋友圈全是‘加油加油’。但夜里只有自己跟成绩单较劲，第二天还得照样上班。”
聊到深夜，众人纷纷分享自己那些没被看见的遗憾与卑微。小孟坦言，“本科挂过两科，老师说我‘天资一般’，但我偏要考研逆袭。”阿琛拍了拍胸脯：“我高考进复试差一点点，进不了理想大学，不然现在也要和你们抢保研。”
苏瑾眼睛有光：“我们家是小县城，第一位进大学的姑娘，亲戚看我像熊猫。保研稳过去，但实习失误，推荐信没了，最后只能边哭边报考东海的文科。”
林泽听着，心头有种被治愈的感觉。他们每个人，都在平凡和努力之间挣扎过。那些没有到手的结果、落空的名校推荐、家里的变故、证书的遗失……全都变成了今天自主承受责任的砖石。
他感慨道：“保研也好，失败也好，回过头看，只是人生太多选择里的一条小河支流。逆流时痛苦，但大江仍要往前。”
阿琛干杯：“敬每一个保研失利但还在努力生活的自己！”
外头风声低回，屋内却因一轮回忆和鼓励变得温柔许多。没有人再执着于“成功”与“失败”的标签，大家都明白：人生的实质，原本就是咬牙走下去、在意外和遗憾里一点点成为更强大的自己的过程。
那夜林泽在笔记本写——
“若非撞过南墙，怎识路可回头。人生的分岔口不是终点，是往前多了一份底气的起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