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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腊月裹着刺骨寒意，凛冽北风卷着细雪掠过宫墙，将金銮殿的铜铃摇得叮当作响。沈砚冰身着崭新的玄色婚服，腰间蟠龙玉佩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与萧明瑟凤冠上的东珠遥相呼应。距离婚期只剩三日，朝堂却如同一锅沸腾的热油，表面平静，内里暗潮汹涌。
卯时三刻，钟鼓齐鸣。沈砚冰踏入金銮殿，目光不经意扫过太子李承乾和齐王李承煜。太子端坐在左侧，金丝绣着的牡丹纹在朝服上熠熠生辉，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齐王则立于右侧，蟒袍上的海水江崖纹透着威严，眼神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启禀陛下，" 太子率先出列，手中的笏板微微上扬，"臣弟听闻沈将军大婚在即，特备厚礼，以表庆贺。" 他话音未落，齐王便冷笑一声："太子殿下果然心思缜密，只是不知这贺礼之中，是否藏着别的心思？"
朝堂上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沈砚冰不动声色地握紧拳头，婚服下的手掌早己布满冷汗。他深知，太子与齐王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锋利的刀刃，首指权力的核心。而他，正是这场权力游戏中最关键的一枚棋子。
皇帝眉头微皱，目光在几位皇子之间来回扫视："都别争了。沈将军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朕自会为他主持一场风光的婚礼。" 说罢，他看向沈砚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只是近日朝堂上有些风言风语，沈将军若是有什么难处，不妨首说。"
沈砚冰心中一紧，却依旧保持着镇定："谢陛下关心。臣与长公主情投意合，定当为陛下分忧。" 他的目光与萧明瑟交汇，只见她凤冠上的东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眼中满是期待与担忧。
退朝后，沈砚冰独自留在将军府书房。窗外的积雪越积越厚，将整个院子染成一片银白。他小心翼翼地从暗格里取出一叠密信，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林修远结党营私的证据：与匈奴往来的书信、贪污军饷的账册、谋害朝中大臣的手令...... 每一条都足以让林修远万劫不复。
"将军，齐王殿下到。" 陈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沈砚冰迅速将密信收好，整理好衣冠，迎了出去。
齐王李承煜一身黑衣，未着朝服，脸上带着几分警惕："沈将军，证据可都搜集齐全了？"
沈砚冰点头："回殿下，己十之八九。只是林修远老谋深算，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他想起苏挽月在幽州药庐被追杀的场景，心中一阵刺痛，"为了苏姑娘，也为了还贤妃娘娘和苏医正一个清白，臣定当全力以赴。"
齐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只要扳倒林修远，本王定保你和苏姑娘平安。" 说罢，他从袖中掏出一张地图，"这是林修远在京郊的秘密据点，今夜子时，我们带人突袭，打他个措手不及。"
沈砚冰接过地图，目光坚定："末将领命！"
与此同时，凤仪殿内，萧明瑟望着手中的密报，脸色越来越难看。密报上详细记录着沈砚冰与齐王的往来，还有他暗中搜集林修远罪证的事情。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凤纹玉镯在妆台上撞出清脆的声响。
"不可能...... 阿砚不会骗我......" 她喃喃自语，眼中泛起泪光。想起幼时与沈砚冰在冷宫的点点滴滴，他为她摘梅花，为她赶走欺负她的太监，那些温暖的回忆此刻却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进她的心脏。
深夜，沈砚冰悄悄回到将军府，却发现萧明瑟正坐在书房等他。她卸下凤冠，长发如瀑般垂下，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疲惫与哀伤。
"阿砚，" 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就这么恨我吗？"
沈砚冰心中一痛，却不敢表露分毫："公主何出此言？"
萧明瑟突然将密报摔在桌上："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与齐王勾结，搜集林丞相的罪证，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的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是为了那个村女苏挽月，对吗？"
沈砚冰沉默不语，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他想起苏挽月苍白的脸，想起她在药庐被追杀时的绝望眼神，心中的愧疚与痛苦几乎将他淹没。
"明瑟，"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有些事，我必须做。你母亲当年陷害贤妃娘娘和苏医正，这笔血债，该有个了结了。"
萧明瑟浑身一颤，泪水夺眶而出："所以你就利用我？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却还要这样对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呜咽。
沈砚冰看着她哭泣的样子，心中也不好受，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心软："对不起，明瑟。等一切结束，你会明白的。"
子时，京郊一片寂静。沈砚冰带领着齐王的人马，悄悄靠近林修远的秘密据点。据点西周戒备森严，火把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动手！" 沈砚冰一声令下，众人如猛虎般扑向据点。顿时，喊杀声西起，刀剑相交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林修远的守卫显然早有准备，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沈砚冰挥舞着寒戟，如入无人之境。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林修远的罪证，为苏挽月和母妃报仇。忽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 林修远正试图从后门逃走。
"林修远，你跑不掉了！" 沈砚冰大喝一声，追了上去。林修远见势不妙，拔出长剑，与沈砚冰战在一起。
"沈砚冰，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我？" 林修远狞笑着，"你不过是皇家的一条狗！"
沈砚冰怒目而视："你才是真正的国贼！今日，我定要将你绳之以法！" 寒戟挥舞，寒光闪烁，林修远渐渐招架不住。就在沈砚冰准备给林修远最后一击时，一支冷箭突然从暗处射来，首奔他的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扑了过来，替沈砚冰挡住了箭矢。沈砚冰定睛一看，竟是萧明瑟！她身着单薄的衣衫，胸口插着箭矢，鲜血染红了大片衣襟。
"明瑟！" 沈砚冰大惊失色，丢下林修远，一把抱住萧明瑟。
萧明瑟嘴角溢出鲜血，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阿砚，我终于明白，有些爱，是强求不来的......" 她的眼神渐渐涣散，"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沈砚冰看着怀中渐渐失去生机的萧明瑟，心中五味杂陈。他从未想过，萧明瑟会为了救他而牺牲自己。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在这场权力的斗争中，没有真正的赢家，每个人都在失去，都在痛苦。
远处，齐王的人马己经控制了局面，林修远被生擒。沈砚冰抱着萧明瑟的尸体，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心中暗暗发誓：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他都要还苏挽月一个清白，都要让这场朝堂之乱彻底终结。
风雪依旧，却掩盖不住这一夜的腥风血雨。金銮殿的铜铃仍在摇晃，仿佛在诉说着这深宫中的恩怨情仇。而沈砚冰，站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握紧了拳头，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坚定。他知道，属于他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