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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的天穹被魔气染成紫黑色，镇魔结界在魔尊的叩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沈砚冰站在东天门的箭楼上，玄冰戟映着血色残阳，戟刃上的雪顶红纹路正在剧烈震颤——那是与苏挽月的药灵鞭产生的战前共鸣，如同两张契合的符咒，在风雨中相互呼应。
“阿砚，魔界的先锋部队己突破第三重结界！”苏挽月的传音带着破空声，她的身影随之落在他身侧，白衣猎猎作响，药灵鞭上的情丝草凝结成尖锐的刺，“这次的魔气里混着人心收割术的残念，会放大士兵的恐惧！”
沈砚冰点头，目光扫过城下如黑云般压来的魔兵。他看见前排的魔兵竟长着仙兵的面孔，眉心的咒文与禄存星君之乱时如出一辙——原来魔尊趁神界重建时，再次用恐惧织就了这支「心魔大军」。
“传令下去，”他的声音如寒铁般冷冽，“用神识守住灵台，别让过去的阴影挡住今日的阳光！”玄冰戟挥出的瞬间，整座天门的镇魔符文亮起，冰棱如暴雨般砸向魔兵，却在触及对方时化作雪顶红花瓣，轻轻拂过魔兵的面颊，竟映出他们被囚禁在心底的善念。
苏挽月的药灵鞭紧随其后，鞭影所过之处，魔兵们眼中的黑雾逐渐散去，露出震惊与悔恨的神色。一名形似托塔天王的魔兵甚至单膝跪地：“末将......末将曾是南天门守将......”
魔尊的身影在魔潮中升起，他的骨鞭缠绕着千万条恐惧锁链，每一节都刻着沈砚冰的名字。“战神大人，别来无恙？”他的笑声震得云层碎裂，“这次，我要你亲眼看着神界在你怀里腐烂！”
骨鞭劈来的瞬间，沈砚冰横戟格挡，却感觉一股熟悉的力量顺着戟刃传来——那是来自他体内的魔性残留，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神魂。幻象骤起：他看见自己跪在废墟中，手中握着染血的药灵鞭，苏挽月的尸体躺在他脚边，而魔尊正踩着她的发冠大笑。
“阿砚！”真实的苏挽月抓住他的手腕，药灵鞭的灵力如清泉般注入他的灵台，“看看我，我在这里！”她的掌心向上，露出与他的雪顶红胎记，“还记得灵泉里的承诺吗？我们要一起活着看雪顶红盛开。”
幻象如镜般碎裂。沈砚冰看见魔尊骨鞭上的锁链竟有半数锈迹斑斑，那是被他们上次破阵时净化的痕迹。他挥戟斩向最近的锁链，戟刃上的雪顶红突然化作真正的火焰，将锁链烧出一道缺口。
“你以为恐惧是无懈可击的武器？”苏挽月的药灵鞭缠住另一根锁链，“但你忘了，神的恐惧里，永远藏着比恐惧更强大的东西。”
魔尊的怒吼掀起魔潮，沈砚冰与苏挽月被冲散至不同的战场。他在西天门斩落第七只魔将时，忽然听见苏挽月的惊呼——她被魔尊的骨鞭缠住，悬在半空，药灵鞭己碎成两半，情丝草的光芒即将熄灭。
“放开她！”沈砚冰的玄冰戟脱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刺向魔尊的眉心。魔尊却不闪不避，骨鞭猛地收紧，苏挽月的鲜血滴在他手背，竟让他的鳞片发出痛苦的嘶鸣。
“原来如此，”魔尊恍然大悟，“你们的灵力早己交融，她的血对你来说是解药，对我来说却是毒药！”他挥手将苏挽月掷向沈砚冰，骨鞭却趁机缠住玄冰戟，“但解药与武器同毁，看你们还能拿什么反抗！”
玄冰戟在魔气中发出哀鸣，雪顶红纹路寸寸崩裂。苏挽月强撑着爬起，将破碎的药灵鞭按在戟刃上：“还记得情丝草的花语吗？”她的血与他的神血在戟刃上交融，“是‘共生共死’。”
光芒骤起。断裂的玄冰戟与药灵鞭竟在血泊中重生，化作一柄双色长剑，刃身一边是冰蓝的战神之力，一边是绯红的医仙灵力，交汇处盛开着一朵永不凋零的雪顶红。
“这是......”魔尊的声音第一次出现颤抖。
“这是我们的命剑。”沈砚冰握紧剑柄，苏挽月的灵力如流水般汇入他的经脉，“用三千年执念作引，以十世轮回的爱为刃，专门斩尽世间不公。”
剑鸣声中，沈砚冰与苏挽月的身影重叠，化作一道流光刺破魔潮。他们看见千万个时空里的自己，在每一次魔尊入侵时都做出同样的选择——手牵手，心连心，用爱之剑斩破黑暗。
魔尊的骨鞭在剑光中寸寸碎裂，他惊恐地后退，却被雪顶红的藤蔓缠住脚踝：“不可能！神不可能战胜自己的宿命！”
“我们从未战胜宿命，”苏挽月的声音从剑光中传来，“我们只是学会了与宿命共舞。”
当剑尖抵住魔尊的咽喉时，沈砚冰看见他眼底的恐惧——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无法再用恐惧操控他人」的恐惧。“滚回你的魔界，”他的声音里没有仇恨，只有厌倦，“别再让我看见你用别人的恐惧来喂养自己的虚弱。”
魔尊化作黑雾逃窜时，天际的紫黑色终于退去。沈砚冰与苏挽月相视而笑，手中的命剑缓缓消散，化作点点荧光融入他们的胎记。远处，萧明瑟驾着流光而来，命运罗盘上的恐惧指数归零，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纯净的雪白。
残阳如血，却带着劫后余生的温柔。苏挽月靠在沈砚冰肩头，看着仙兵们搀扶着魔兵走向帐篷——那些被净化的魔兵，正用颤抖的手接过雪顶红药汤，眼中重新亮起希望的光。
“你说，”她轻声问，“这次之后，魔界会学会和平吗？”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远处的药仙谷传来雪顶红盛开的消息：“或许不会，但至少他们会知道，这世上有比恐惧更强大的力量。”
天帝的犒赏诏书在暮色中送达，沈砚冰却挥手谢绝了所有封赏。他牵着苏挽月的手走向药庐，那里有新煮的雪顶红茶，有刚修补好的旧书，还有窗台上正在发芽的双鲤花种子。
“明天想去哪里？”他推开柴门，暖黄的灯光溢出，“祁连山看雪，还是太液池喂鱼？”
她笑着将药囊挂在他腰间，里面装着最新研制的伤药：“先喝完我煮的复神汤，再想别的。”
夜风穿过窗棂，带来神界子民的歌谣，唱着战神与医仙的传说。沈砚冰望着苏挽月在炉火前忙碌的身影，忽然明白：所谓宿命对决，从来不是为了消灭黑暗，而是为了让光明有处可栖。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