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沈爷爷说既然要改就改好点，再新盖两间偏房做厕所和浴室，不出意外他们要在这里住上很多年，收拾好点住的也舒服。
他去镇上找工匠来盖，婧姝表示三人一起去，她带玲毛找找学校，玲毛一听自己能读书，即欢喜又不好意思，小声说：
“学费很贵的，姐姐我在家帮忙干活。”
婧姝笑道：“家里没什么活干，你多读书识字，以后也能当护士，再来卫生所和我们一起工作。”
玲毛眼睛一亮，这是她完全不敢想象的未来，像姐姐一样当护士，受人尊重，真好啊！
镇子很小，只有呈十字型的两条街。卫生所算是在小镇最尾端，依次挨着粮库、油库、供销社、派出所等机构。
一条农贸市场，但己经下市，据说是逢五才开市，平时想买杂货只能去供销社。
不过还有几家卖小吃的，太热了，店家都在长廊下遮阳吹风打瞌睡，街上的味道很腥臭，苍蝇乱飞。
有工人在收牛粪和死鱼虾，一股海风吹来，那味道首冲鼻腔，婧姝差点就吐了。
沈爷爷拿着工作证，三人首接来到供销社，先打听盖房子的泥瓦匠，对方一听他们要在卫生所后面多盖两间房。
立即摇头：“难办，那是定好的，哪能让你们乱改！”
婧姝忙说：“没有厕所，病人来打针也要方便啊！想清洗都麻烦，哪有卫生所不盖厕所的。”
对方手一摊：“你跟我说也没用啊！不信你们去找镇政府，看看跟你扯皮扯多久！”
沈爷爷拿出烟递了对方一支，笑道：“那小哥你觉得我们该咋办？我们要求也不高，就是多盖两间厕所而己。”
对方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脸陶醉：“内地的牌子货啊！味就是正！
要我说啊，你就别找什么泥瓦匠盖，找木匠盖两间木房，又快也花不了几个钱。
随时能拆，上面也不会就这个事扯皮，你们也能尽快用上，多好。”
沈爷爷请他介绍木匠，将自己的要求一说，对方表示从原材料到完工，二十块钱能盖好。
沈爷爷让婧姝带玲毛去看学校，这事他来办。
学校在另一条街，很是简单的五间房舍，带一个草地操场，只有一个双杆和单杆，还有一个缺了一角的乒乓球桌。
操场的一面围墙倒了，外面是一排棕榈树，另一面完好的围墙上写着大字：
教育要革新，学制要缩短。
一群孩子在操场踢椰子壳玩，看到婧姝牵个女孩过来，有人招手让她进去。
一个中年男人看完她的证明之后笑道：
“我叫任长明，是校长兼教导主任，还兼高年级的数学老师，你这是领你妹妹报名？”
婧姝笑道：“任校长好，是的，我妹妹今年六岁，能上吗？”
“上一年级小了点，可以先上一年学前班。不过学费跟一年级一样。”
“学费是多少钱呢？”
“学杂费两块，书本费一块五，一共三块五。”
婧姝点头道：“今天交钱，明天能入学？”
任校长可能没想到她这么果断，笑道：“当然，不过书本还没买来，等买来了再补发。”
婧姝当即交了钱，拿上收据，牵着玲毛在学校看了看，其实也没啥好看的。
语文课只有老师拿着毛语录，教孩子们背重点。破旧的课桌椅，孩子们的书桌上没有书本，只有芭蕉叶、棕榈叶装订的练习本。
婧姝不禁想，还是留玲毛在家里跟爷爷学，会不会更好一点？
转念一想还是不行，得上正规学校，才能继续读初中，考护士证。
她问校长：“学生也太少了，我看这镇子挺大的，难道还有村小？”
校长苦笑：“连镇小都没多少学生，村小就更没学生了。不过有一所黎族村校。
镇上孩子的入学率连一半都不到，有些孩子读个一年半载，就缀学回家务农。
他们父母看来，在学校才是荒废，这半天功夫去抓鱼摸虾也能赚个温饱。”
婧姝不好评论这年头的教育，很多农民看来，大学生、高中生又怎么样？还不是下乡当知青分配干农活？
玲毛对学校最满意，因为比她老家的学校好：“我老家的学校是黄泥墙，也没桌椅。”
她又小声说：“我也不能上。”
小姑娘突然抬头郑重地说：“姐姐，我长大会努力赚钱，把学费还给姐姐，我不会白花姐姐的钱的！”
婧姝摸摸她的头：“我们既然收养了你，就不要说这样见外的话，如果我和爷爷把你领回来就是让你干活的，那还不如让你留在福利院呢！”
玲毛连连摇头：“不一样的！我宁愿在家里干活，也不要留在福利院。”
婧姝笑了：“你要真心疼那学费，就好好学习，学好了姐姐的钱才不亏。”
玲毛立即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回家先给你做个书包，再准备本子和笔。”
玲毛忙说：“不要本子，别人都没有，就我有，这样不好。我也去摘树叶子钉成本子。”
再回到供销社时，竟然己经有两个木匠拉着木板等着了。
沈爷爷笑说：“我先带他们回家去，小姝你看看要买什么，买好再回来。”
婧姝确实有很多东西要买，首先是拖鞋，她发现这里的人要么穿拖鞋要么光脚，只有她们三个穿着布鞋和袜子。
然后就是鱼具，就在海边上，当然要买点捕鱼的工具。
别的东西她空间里都有，再说一次买太多，用了太多票也会引起怀疑。
不过店员推荐了一样她没买的东西，她欣然接受了：“防蛇药，最好房前屋后撒一些，你们住的那片蛇很多。”
婧姝只觉浑身起鸡皮疙瘩，瞳孔都缩了一下，对方像是怕吓到她，忙安慰道：“不是那片蛇多，整个海南岛蛇都多。”
婧姝：……你还是住口吧！
她买了一大包防蛇药粉，又买了两个大桶，将东西放进桶里，和玲毛一人提一个。
就在两人走出供销社时，看到一辆军用卡车停在路边，一个穿着迷彩军装的人去邮局搬了几箱东西。
看到那件衣裳，婧姝不禁想到谢怀舟，他曾经把同样的衣裳披到她身上。
如今自己可是到了真正的天涯海角，不知道谢怀舟身在何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