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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送来了！”
巡回护士将储血箱打开，高声喊道。
“三个单位的RH阴性O型红细胞血！”
陈洛芳的眼睛又一次瞟向了时钟。
“时间……”
“稳住，别慌。”
赵西辰终于开口。
语气里充满了自信。
他手上的动作陡然加快。
在几秒内完成了一处关键血管的吻合。
“好了。”
他扔掉手中的持针器，发出清脆的响声。
“输血！”
“准备回温毯，生理盐水加温到37摄氏度，准备回温！”
……
输血和回温同步进行。
患者的生命体征在监护仪上。
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回升。
赵西辰开始了最后的缝合。
如果说之前的手术操作是狂风暴雨。
那现在的缝合就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创作。
专精级的缝合技能。
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每一针，每一线。
都精准到了极致。
针脚细密、整齐。
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完美。
当他打下最后一个外科结，剪断缝合线时。
墙上的时钟，时针、分针和秒针，恰好重合在“12”的位置。
不多不少，整整一个小时！
“呼……”
赵西辰长出了一口气，扔掉了手里的所有器械。
“手术结束。”
整个手术室里。
所有人都像是被抽掉了浑身的力气，瞬间下来。
成功了！
他们竟然真的把人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
“接下来，就等麻醉效果过去，看患者的苏醒情况了。”
赵西辰脱下己经被汗水浸透的手术服，对旁边的护士吩咐道。
“准备过床，送ICU。”
手术室外的走廊上，灯光惨白。
一个中年男人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他就是陈洛芳的父亲。
突然。
“啪嗒”一声。
手术室门顶上那盏刺眼的红色“手术中”灯牌，熄灭了。
陆父的脚步猛地一顿，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双腿有些发软。
“吱呀——”
门开了。
赵西辰推着手术床，和一群同样筋疲力尽的医护人员走了出来。
他脸上的口罩还没来得及摘，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黏在皮肤上。
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赵医生！”
陆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声音都在发抖。
赵西辰看到他，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叔叔，别紧张。”
他停下脚步，让身后的护士先把病床推向ICU的方向。
“幸不辱命，阿姨的手术……非常成功。”
轰！
这几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陆父的脑海里炸开。
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他嘴唇哆嗦着，眼眶瞬间就红了。
“谢……谢谢你！谢谢你赵医生！”
陆父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伸出颤抖的手，一把抓住了赵西辰的胳膊。
“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叔叔，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赵西辰赶紧扶住他。
“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我们医生的天职。”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再说了，我还指望陈医生以后多给我介绍点业务呢。”
一句玩笑话，让这凝重到极点的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陈洛芳跟在后面，眼圈也是红的。
她走到父亲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爸，您先跟着妈去ICU那边吧，我跟赵医生说几句话。”
“好好好！”
陆父连连点头，擦了把眼泪。
又对着赵西辰千恩万谢地鞠了几个躬，才快步跟上了推床。
走廊里，只剩下赵西辰和陈洛芳两个人。
“赵医生……”
陈洛芳看着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歉意。
“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
“要不是你，我妈她……”
“打住！”
赵西辰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谢我就不用说了，你要是真想感谢我。”
“以后你们科室再有这种高难度手术，记得第一个call我。”
“……”
陈洛芳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家伙，脑回路是不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别人都是避之不及，他倒好，还主动往上凑？
“我送你回去吧？”
陈洛芳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这么晚了，你又刚做完这么大的手术，开车不安全。”
“我送你，顺便……请你吃个宵夜？”
赵西辰摆了摆手，指了指ICU的方向。
“心意我领了，饭以后有的是机会吃。”
“现在你最应该去的地方，是ICU门口，陪着你妈。”
他低头闻了闻自己的手术服，一脸嫌弃。
“再说了，我这一身汗味儿，出去吃宵夜，不得把整个烧烤摊的老板都给熏跑了？”
“赶紧去吧，别在这儿跟我客气了。”
说完，他潇洒地挥了挥手，转身走向了电梯。
陈洛芳站在原地，看着他那略显疲惫却依旧挺拔的背影，眼眶又一次了。
她低声说了一句。
“谢谢……”
……
他刚从隔壁仁和医院会诊出来。
正哼着小曲，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停车位。
嗯？
我车呢？
我那么大一个车呢？！
他站在空荡荡的车位前，风中凌乱。
地上，一张白色的罚单正迎风招展。
赵西辰弯腰捡起那张纸。
脑子这才转过弯来。
哦，想起来了。
早上满脑子都是“救人救人救人”。
早就把什么交通法规忘到了九霄云外。
“唉，冲动的惩罚啊……”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心里却没什么后悔的感觉。
一张罚单，换一条人命。
这波不亏，血赚！
就是不知道车被拖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他掏出手机，准备英勇就义，主动联系交警叔叔。
结果一开屏。
好家伙。
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一个陌生号码。
“估计就是这个了。”
赵西辰回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喂，你好，这里是海市第一交警支队。”
“您好，我是……”
“是不是车牌号江A·XXXXX的白色大众车主？”
对方首接打断了他。
“对对对，是我。”
“你的车因违章停车，己被拖至海市第一交警支队，请尽快携带相关证件前来处理。”
“好嘞，马上到！”
赵西辰挂了电话，站在路边，一脸悲壮地伸出了手。
“师傅，打车！”
……
出租车上，司机是个健谈的大叔。
“去交警支队啊？小伙子，没少交学费吧？”
“学费是小事，车被拖走了才是大事。”
赵西辰一脸生无可恋。
司机大叔乐了：“哈哈，我懂我懂。”
“不过话说回来，这规矩啊，有时候也不能太死板。”
“就前两天，我拉了俩年轻人。”
“那小姑娘血流得呀，跟水龙头似的，眼看就不行了。”
“要去你们江城第一医院，当时晚高峰，堵得跟停车场似的。”
“我心一横，油门一踩，连闯了三个红灯！”
“那叫一个刺激！”
“感觉自己瞬间就成了电影主角，在拯救世界！”
司机大叔说得眉飞色舞，仿佛还在回味当时的英勇。
赵西辰听着，却皱起了眉头。
他转过头，看着司机大叔，一脸严肃。
“师傅，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不爱听。”
“你说。”
“你送病人去医院，这精神，值得点赞，是真正的活雷锋。”
“但是，闯红灯这个事儿，性质就变了。”
“你想想，万一你闯红灯的时候，咣，跟别的车撞了。”
“一条命没救成，还得再搭进去几条？”
“到时候来一辆救护车都不够用，得来个PLUS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