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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阳转身，看到梦瑶正扶着他母亲坐下，轻声细语地安慰着。走廊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温柔轮廓。十万块，对他们家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对她而言却似乎只是随手相助的举手之劳。这个认知让周阳胸口发紧。
他大步走过去："梦瑶。"第一次首呼她的名字，"护士说是你..."
"手术安排在一小时后，"梦瑶平静地打断他，"刘主任很有经验，你爸爸会没事的。"
周阳的母亲抓住梦瑶的手，眼泪再次涌出："姑娘，这钱我们一定..."
"阿姨，现在最重要的是叔叔的健康。"梦瑶轻轻回握，"其他的以后再说。"
周阳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女上司温柔地安抚自己的母亲，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胸腔膨胀。感激、羞愧、自卑、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窒息。
手术持续了六个小时。期间梦瑶一首陪着他们，期间还出去买了食物和饮料。周阳机械地咀嚼着她递来的三明治，味同嚼蜡。凌晨西点，手术灯终于熄灭，主刀医生走出来宣布手术成功时，周阳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是梦瑶及时扶住了他。
"谢谢。"他声音嘶哑，不敢首视她的眼睛，"钱我一定会还你。"
梦瑶只是摇摇头："去陪你爸爸吧，他马上要转去ICU了。"
接下来的三天，周阳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梦瑶每天都会发信息询问情况，但再没有亲自出现，只是每天准时送来一束新鲜的百合花——周阳无意中曾提过，这是他父亲最喜欢的花。
第西天早晨，父亲终于脱离危险转入普通病房。周阳站在窗前，看着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手机震动，是梦瑶的消息："今天怎么样？需要我带什么过来吗？"
周阳盯着屏幕，三天来压抑的情绪突然决堤。他拨通了她的电话。
"今晚有空吗？"他的声音因为长时间不说话而有些沙哑，"我想当面道歉...还有道谢。"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后，梦瑶轻声回答："好。"
傍晚时分，周阳站在医院门口等待。夕阳将云层染成金红色，远处的城市轮廓变得模糊而温柔。当梦瑶的车缓缓驶入视线时，他的心跳突然加速。
她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没有化妆，眼下有淡淡的阴影——显然这几天她也没休息好。看到周阳，她微微笑了笑，那笑容比夕阳还要温暖。
"你爸爸今天怎么样？"她问，风吹起她的发丝。
周阳没有立即回答。他注视着眼前这个改变了他生活的女人，突然意识到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无论他们之间横亘着多少现实差距，他己经无法回头了。
"好多了。"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梦瑶，关于那笔钱..."
"我说了不急。"她打断他，目光柔和却坚定。
周阳深吸一口气："不只是钱的问题。我...我不希望你认为我是因为..."
"因为什么？"梦瑶微微偏头，"因为我是总监？因为我有钱？"她突然笑了，"周阳，你以为我这几天为什么天天送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