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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在黎明前骤然停歇，黄浦江面漂浮的潜艇残骸泛着油污。王洪踩过扭曲的金属板，靴底粘着块印有"神代文字"的青铜碎片。清漪用冰蚕丝缠住他的手腕，峨眉金顶的"寒玉诀"正压制着他掌心滚烫的北斗烙印。
"这不是现代潜艇。"王洪踢开半截机械臂，上面缠着早己灭绝的皇带鱼尸骸，"你看焊接痕迹，至少在水底泡了西十年。"
清漪突然按住他肩膀。晨雾中传来汽笛长鸣，三百米长的"沧澜号"赌船撕开江雾，船体吃水线附近布满藤壶，仿佛刚从深海归来。甲板上的霓虹招牌闪烁"公海娱乐"字样，但王洪看得真切——那些彩灯分明是武当失传的"天罡北斗阵"阵眼方位。
"上官家把赌船改造成了移动阵法。"王洪撕下浸透海水的衬衫，三才锁子甲缝隙间渗出银色液体，"司马家的纳米机器人开始渗透了。"
清漪弹指震碎附着在锁子甲上的银珠，峨眉刺尖端突然亮起梵文："这不是监测器，是苗疆的噬心蛊——用纳米科技复活的古巫术。"她翻转刺身，映出两人身后集装箱上蹲伏的黑影，"欧阳家的血鸦死士，比拍卖会那批多了天灵盖的透骨钉。"
十二道黑影凌空扑下时，王洪挥出破军杵。华山派神兵撞上淬毒的鹰爪钩，竟迸发出少林金刚伏魔劲的气浪。清漪的冰蚕丝缠住为首死士的脖颈，扯出的却不是喉骨，而是刻满符文的机械脊椎。
"人造任督二脉！"王洪瞳孔收缩。这些改造武者丹田处嵌着司马家的青蚨徽记，任督二脉被纳米机器人强行贯通，"难怪欧阳家主能承受火蜈噬心......"
赌船突然传来三短一长的汽笛声，血鸦死士如遭电击般抽搐后退。王洪怀中的青铜碎片剧烈震颤，指引他们望向赌船第三层舷窗——那里有个戴修罗面具的身影，正用武当"两仪指"叩击玻璃。
"家父的独门指法！"王洪踏浪而起，玄武吐纳术在足底炸开水花。当他撞破舷窗滚进赌场大厅时，扑面而来的不是血腥味，而是浓烈的曼陀罗香。
赌厅穹顶吊着七十二盏人皮灯笼，每盏都嵌着块少林罗汉堂的铜镜。穿高开叉旗袍的荷官们指尖缠绕青蚨引，宾客们脖颈插着输液管，暗红色液体正源源不断注入静脉。王洪的北斗烙印突然刺痛，他看清赌桌中央的筹码——全是武当真武堂弟子的名牌！
"买定离手。"
清冷女声从轮盘赌桌传来。王洪转头望去，本该在峨眉金顶闭关的静玄师太，此刻却穿着露背晚礼服，指尖捏着枚染血的铜钱。当她抬起美眸，瞳孔中流转的赫然是上官家"青木瞳"的碧绿纹路！
清漪的峨眉刺抵住王洪后心："别动，这层空气里飘着唐门的化骨散。"她突然扯开晚礼服的束腰，内衬竟是用峨眉镇派至宝"冰蚕天衣"改制的防毒衬裙，"赌船底舱有七星锁龙阵的波动，但阵眼不在船上......在海底。"
王洪摸向腰间破军杵，发现杵身不知何时爬满肉眼看不清的纳米机器人。这些银灰色物质正沿着任督二脉上涌，在膻中穴形成微型太极图。他猛然想起拍卖会上控的竞拍者——那些人的真气运行轨迹，与此刻纳米机器人的路径完全一致！
赌厅灯光骤然熄灭。人皮灯笼里的铜镜折射出幽蓝光芒，在墙壁投射出巨大的星图。王洪的北斗烙印与星图产生共鸣，前世记忆如利刃刺入脑海——二十年前灭门夜，母亲曾握着他的手在密室地面刻下相同星纹！
"电梯井有血腥味。"清漪突然拽着他撞向消防通道。防弹玻璃门外，五具上官家死士的尸体摆成莲花状，心口插着峨眉金顶的梅花镖。王洪蹲下身，发现尸体右手小指都被切除，断口处镶着微型数据芯片。
"这是军方情报处的尸体标记法。"王洪用破军杵挑出芯片，上面蚀刻的数字让他浑身发冷——"19870415"，正是他的出生日期。
海底传来沉闷的震动，赌船突然倾斜十五度。王洪撞开底舱铁门时，腥咸海风裹着硫磺味扑面而来。七根刻满梵文的青铜柱贯穿船体，柱身缠绕的锁链首插海底，每条锁链都捆着具冰封的尸体。
"七星锁龙阵的阵眼..."清漪的冰蚕天衣无风自动，她盯着中央那具道袍尸体，"武当玉虚长老！二十年前宣布闭关，原来是被炼成了镇物！"
王洪的破军杵突然脱手飞出，杵尖刺入玉虚长老眉心。冰层炸裂的瞬间，道袍袖口滑出半枚铜钱——与王洪家传的"缺角开元通宝"严丝合缝。海底锁链疯狂震颤，某种远古存在正顺着铜钱感应苏醒。
"快走！"清漪甩出冰蚕丝缠住王洪腰际，"锁龙阵下面困着的不止是蛟龙..."
赌船警报响彻公海，所有宾客突然停止动作。他们撕开自己的脸皮，露出底下司马家特制的生化金属骨骼。王洪在撞破船舷跃入怒涛前，最后瞥见玉虚长老尸体睁开双眼——那对瞳孔里跳动着与潜艇自爆时相同的黄金火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