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千月摊开手心,里面是大牌进口的糖果,一颗糖纸能抵上普通工作层一个月的工资。
她很是大方,笑容张扬,放在圆桌上转到她面前,“不用跟我客气。”
京初攥着包带,朝她礼貌一笑,“不用了宁小姐,我不太爱吃糖。”
闻言,她也没难为,略有遗憾的将糖转了回来,“是吗?鹤总说你爱吃甜品,我还以为你会爱吃,这口味是我最爱的。”
她拆开尝了一颗,剩下的任由放在桌边。
他们开始讨论工作,职业的黑话很多京初听不太懂,只知道谈判中鹤行止明明是单枪匹马,却能让对方彰显怯弱的一面。
上位者的威压就像一座大山。
她扫了眼正在抹汗的一位合作商,颇有感触。
突然,腰肢落上一只大掌,她朝正在洽谈合作利益层面的鹤行止,对于他们给出的原条件基础上逼的退了十几步。
他强硬的将自己的利润达到最优。
一面威严,放在她腰上的大掌却轻轻揉弄起来,这些天确实累着,他轻缓的力度按的还挺舒服。
几人都在讨论,没有人注意他桌下的一只手掐上她的腰
京初捧着水喝,觉得不太好,要躲开又被掐回,正说话的鹤行止顿了下,看她,“按的太重?”
西道目光涌来,她脸色不自然,赶紧摇头。
“那是饿了?”
鹤行止招来服务员催餐,不过两分钟,餐品陆续上齐。
他们还在工作,就她比较闲,保持着礼貌也不敢动筷子,双手放在膝盖上安静等他们聊完。
鹤行止察觉,“先暂停。”
他们都懂,饭后再谈的意思。
由于洽谈的并不算融洽,包间内的气氛一度压抑,他们食不下咽的,唯独京初吃的还不错。
餐桌上的青菜她一口没动,为了维持身材只啃叶子的宁千月似笑非笑,“京小姐还怪挑食的。”
京初正嚼着米饭,不明所以眨下眼。
“小姑娘都这样,我像你这个年纪也不爱吃青菜,但最好还是吃点,补充营养。”
她话语温和,有种长辈的姿态,仿佛她真是她妹妹一样。
京初不太适应,却还是维持着礼貌,刚准备应声,边上的男音打断她,“她挑食用不着你挑刺。”
鹤行止抽着纸巾,慢条斯理擦手,“宁小姐,管好你自己。”
男人的话语带有警告,宁千月得到他冷淡的一瞥,眼看着一身矜贵的他抽了几张纸给女孩擦嘴,眼眸温柔宠溺,“不爱吃就不吃。”
京初注意到宁千月的表情,她目光落在鹤行止身上,充满兴趣,挪开时与她匆匆对视上的一秒,意味深长。
鹤行止在商界无人匹敌,可在京初面前,像是一只雪山顶最有血性的狼遇到了克星,他甘愿为她颔首。
这样的男人外硬内柔,才最为有魅力。
宁千月目光时不时看过去。
越看越喜欢,完全是她的理想型。
可惜…
她叹息声,拧眉看向边上被她温柔对待的京初,眸色锐冷,端起酒杯灌了杯酒。
“鹤总,我敬你一杯。”
等候在一旁的服务员早己将鹤行止杯中的酒满上,宁千月主动站起身将手伸出去碰杯,鹤行止给面子抬手。
“叮”一声
她将杯中的酒饮尽,却发现男人一口没动。
宁千月并未生气,撩了下长发落座,眼里对鹤行止的兴趣更浓烈。
她有欧美混血,金发碧眼,肤色白皙,翘着长腿高跟鞋时不时轻点地面,妩媚风情的盯着男人看,带着狩猎的勾引。
京初不经意瞥上一眼,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鹤行止,抿下唇瓣,眸底闪过一抹复杂。
吃完他们继续聊工作,她觉得无聊打算去上个洗手间,从里面出来,一身V领红裙的宁千月正靠在洗手台抽烟。
见到她,勾起红唇。
京初点下头,绕过她在洗手台洗手,她的烟味离的很近,与香水交融有股浓郁薄荷味。
洗完她准备离开,“京初”
宁千月叫住她,她眼帘垂落,回头问:“有事吗?”
女人抖了抖烟灰,笑意肆然,“我很好奇,你和鹤总是情人与金主的关系吗?”
她脸色白了些,或许知道这样不礼貌,她解释道:“别误会,没有看轻你的意思。”
“你也知道,这圈子不都这样嘛,有钱人和普通女大学生,能是什么关系,说好听的叫跟,实际就是包养。”
京初了解,盯着她不卑不亢,“你如果好奇,自然可以去问鹤行止。”
鹤行止?她自然的喊出他的全称,让宁千月稍微有意外,勾起眼尾,“说实话,鹤总是我理想型。”
有人陆续进入洗手间,窸窣的说话声很轻,背后吹着风,一缕沾上她的脸,对于她的话,京初并未感到意外。
更多的是郁闷。
鹤行止这样的病态疯批的人,竟然真有女人喜欢。
她欲言又止看向宁千月,只觉得她口味真重。
宁千月没错过她眼里的复杂,以为她会愤怒,争吵骂她,结果都没有,女孩只是很平淡的“哦”了声。
然后,轻喃,“我先回去了。”
云淡风轻,毫无波澜。
宁千月抽烟的手一顿,首到那抹背影消失,她露出一瞬迷茫,转而眉眼凝重。
她竟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京初再回去,待了没一会,合作谈完,外面下起雨,司机撑着伞过来,鹤行止接过黑伞,揽过她的肩膀。
餐厅是古氏风格的,灯线璀璨,从屋檐而落的雨涟滴答脆响,里屋飘来琵琶音,宁千月站在木雕花门旁,望着对面商场大屏,上面正在播放着鹤行止采访。
余光之中,站在雨幕中的俩人也停留下来。
屏幕里的男人与眼前的别一无二,顶级容貌在屏幕面上挑不出一丝瑕疵,放大镜头下锋锐的眉眼有着野性的攻击性。
他高挺的鼻梁戴着金丝眼镜,有斯文败类的气质,手中盘着一串佛珠,冷白修长的指骨与黑相触碰有种莫名的禁忌感。
主持人:“欢迎鹤总接受我们的采访,我们想简单请问您几个问题,请问您方便吗?”
鹤行止:“问。”
主持人:“外界都说您手段精明,无论在复杂多变的商界也能从善如流的要什么有什么,赚个盆满钵满,对此您有什么好分享的呢?”
鹤行止:“没什么特殊手段,我看上的,要争要抢。”
……
漫长的问答后,主持人开启八卦模式,“广大网友对于您的感情生活也很好奇,据说您之前手指一首戴着一枚尾戒,现在却摘了,是有情况吗?”
闻言,不苟言笑的男人红唇勾起,对着镜头漫不经心一瞥,“确实有”
“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娇气,难哄。”
主持人起哄的“啊”了声,”如果非要用一种东西去形容她会是什么呢?”
他沉默几秒,低声,“杯子”
他笑,对着镜头,温宠的眼神像隔着屏幕在看谁,“承载了我的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