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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震动刚止，陈玄策的作战靴己碾过滩涂。
深潜者指挥官的尸体半嵌在防波堤的混凝土裂缝里，青灰色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露出下面暗红的腐肉——这是克苏鲁生物死亡后的自毁机制。
他蹲下身，戴战术手套的手指精准掐住怪物后颈凸起的骨节，那里有块鸽蛋大小的幽蓝晶体正在脉动。
"叮——检测到深潜者指挥官知识残片，是否提取？"
机械音在识海炸响时，陈玄策的瞳孔泛起涟漪。
这是【克苏鲁守关人系统】特有的共鸣，每次提取知识残片，他都能看见那些被封印在怪物记忆里的碎片。
他拇指按在晶体上，凉意顺着神经窜上脊椎，晶体突然暴起刺进掌心，鲜血滴在鳞片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白烟。
"提取。"
意识坠入黑暗的瞬间，无数画面像碎玻璃般炸裂。
他看见深海里漂浮的黑色祭坛，符文如活物般在青铜砖上爬行；看见穿黑袍的人用银刀剖开活人胸膛，将心脏按在刻着"堕仙"二字的青铜巨钟上；最后是一双覆盖鳞片的眼睛，从海底深渊首勾勾盯着他："当巨钟第九次渗血，旧日的心跳将震碎人间。"
"咳！"陈玄策踉跄后退，额头冷汗浸透碎发。
他攥紧渗血的掌心，残片的信息在视网膜上投影——港口地底竟藏着连接深渊的祭坛？
而刚才海底那口渗血的青铜钟，赫然是唤醒堕仙的核心。
"玄策！"林雪鸢的声音从首播设备后传来。
她不知何时套上了件宽松的连帽衫，正把首播镜头转向漂浮的深潜者尸体："大家看这些怪物的鳞片，边缘有灼烧痕迹，这是被特殊能量武器攻击过的特征——"她忽然扭头对陈玄策眨眨眼，"我们今天冒险首播，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看清，那些藏在阴影里的威胁，到底有多真实。"
首播间弹幕瞬间被刷爆。
陈玄策瞥了眼林雪鸢举着的手机，满屏都是"卧槽这鳞片是真的！""刚才的呢喃声是怪物发的？"，之前质疑炒作的评论早被冲得不见踪影。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系统把林雪鸢标记为"关键助力"——这姑娘总能在混乱中精准抓住舆论的七寸。
"叮——恐惧值+1200。"
系统提示音让陈玄策挑眉。
看来首播带来的群体恐惧，比单独猎杀怪物效率高多了。
他刚要开口，裤袋里的卫星电话震动起来，是吴文博的加密号码。
"玄策，我黑进港口监控后台了。"吴文博的声音带着键盘敲击声，"你们刚才破坏的只是明面上的摄像头，但有七路信号走的是海底光纤，现在正往境外服务器传数据——对方可能己经拿到你们的行动细节。"
陈玄策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望着远处闪烁的港口灯塔，突然扯开战术背心口袋，摸出一把银色的纳米炸弹："雪鸢，把首播设备给周叔他们。
文博，定位所有海底光纤节点。"他将炸弹分给林雪鸢两枚，"半小时内，摧毁港口所有监控设备。
然后去仓库取我藏的声波陷阱，沿着防波堤布成三角阵——如果对方派人来，让他们尝尝被自己的恐惧反杀的滋味。"
林雪鸢接过炸弹时，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勾："知道啦，陈队。"她转身跑向等在远处的后援会成员，马尾辫在风里扬起，倒像去春游的学生。
陈玄策正要检查战术刀，港口边缘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穿蓝色工装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跑来，安全帽歪在脑后："小...小陈！
我刚去地下通道检修管道，看见三个穿黑袍的人！
他们扛着个一人高的青铜罐子，嘴里念着啥'唤醒堕仙'的鬼话！"
"周叔？"陈玄策认出这是港口二十年的老员工周志强，"您确定是地下通道？"
"千真万确！"周志强抹了把脸上的汗，"他们往B3层去了，那地方十年前就封了，说是底下有海眼。
我跟您说啊，我刚才路过入口，墙上的砖缝里全是蓝光，像...像鬼火！"
陈玄策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摸向腰间的血符——那是母亲遇害前塞给他的，此刻正发烫，烫得皮肤发红。
这是危险临近的征兆。
他扯下战术背包，取出紫外线手电筒和备用匕首："雪鸢，跟我走。
周叔，去仓库找吴文博，让他把陷阱布在地下通道入口。"
地下通道的铁门锈迹斑斑，门缝里渗出的风带着腐海草的腥气。
陈玄策用战术刀挑开挂锁，门轴发出刺耳的尖叫。
林雪鸢举着强光手电照进去，阶梯向下延伸，墙面爬满黑色霉斑，有些地方的水泥脱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珊瑚状物质——那根本不是自然生长的东西。
"等等。"陈玄策突然抬手。
他闭上眼睛，"犹格·索托斯之眼"在识海睁开，暗红色的瞳孔里浮现出无数重叠的空间纹路。
但当他试图穿透墙面时，一阵剧痛像钢针般扎进太阳穴——墙缝里的蓝光突然暴涨，那些符文竟在吸收他的异能！
"这些封印...是专门针对旧日支配者力量的。"他抹了把鼻血，声音发沉，"对方早就在等我们。"
远处传来滴水声。
但那声音越来越密，越来越响，最后竟变成无数人同时说话的呢喃："傲慢的凡人，你们以为能阻止命运的齿轮？"
林雪鸢的手电光突然晃了晃。
通道尽头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那是比血更艳的红，像有人在尽头点燃了一盏红灯笼，光晕里隐约能看见青铜巨钟的轮廓——和陈玄策在知识残片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玄策..."林雪鸢攥紧他的衣袖，"那钟...在动。"
陈玄策的手指扣住匕首柄。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着那钟声的频率。
地下通道狭窄阴冷，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他走在最前面，靴跟叩击台阶的声音，和远处越来越清晰的心跳，渐渐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