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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孩子同时转过脸来看着南钰。
“过来。”南钰对着姚小草招招手，姚小草低下头犹豫了一瞬，拽了拽身上的编织袋，向南钰走去。
南钰等她走到自己跟前，才对她说:“我想去小卖部，你可以带我去吗？等下我再陪你去卖瓶子。”
南钰说完等着她的回答。小草抬头看了他几秒，点点头，又转身朝几个男孩看了看，走在前面领路。
几个男孩看小草跟着南钰走了，也不敢上去追，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这袋子重不重，要不要我帮你拿？”
“不用。”
南钰收回了刚伸出去的手，走在她身后，编织袋刚好把她的身体整个遮住，只能从袋子的底部看见两只纤细的脚踝，脚上穿了一双烂了好几个洞的布鞋。
“那我们先去卖瓶子，然后再去小卖部。”
小草顿了顿，回道:“嗯。”
南钰跟着小草七弯八拐，走了差不多十分钟才到废品站。
到了废品站，小草把身上的编织袋放在地上，抬手揉了揉肩膀。老板正在另一边给来卖废纸箱的称重。
小草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等着老板忙完，片刻后，老板给那边结算了钱，就向小草招手:“拿到这边来称。”小草又扛起编织袋走过去。
“10斤八两，7毛一斤。”老板点了下计算机。
“7块5毛6。给你算8块。”老板说完，从口袋里掏出8块钱递给小草。
“谢谢！”小草把钱放口袋里装好，按老板的要求，把瓶子倒在指定的位置，又把编织袋小心叠好。
老板看着南钰一首站在那里，问小草:“那人你认识？”
小草回头看了眼南钰:“嗯。刚搬来的，他要去小卖部，让我给他带路。”
“小心点。”
“知道。”
两人离开废品站，南钰走在她身后问:“你捡那些瓶子捡了多久？”
“三天。”
“一首背在身上吗？”
“嗯，没地方放，放在外面会被别人拿走。”
“为什么不放在家里？”
“到了。”南钰正要问什么到了，抬眼却看到墙边的黑板上用粉笔写着“小卖部”三个大字。
南钰走进小卖部，小草站在外面等他。里面只有几平方，两步就转完了。货架上只有酒水和一些小零食，他拿了两个面包和两根火腿，看了眼日期，还差几天就要到期了，跟老板结了账。
出来后，把一根火腿和一个面包递给小草，小草没接。
“你不饿吗？”南钰问。
小草双手背在身后，睁着两颗漆黑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我等下还有事找你帮忙，吃完帮我干点活，拿着。”
小草这才接过面包和火腿。她打开包装，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小口。
南钰等他咽下去才问:“好吃吗？”
“嗯。”小草点点头。
“我觉得一般，还没有我自己做的好吃。”
南钰本身爱吃甜食，以前住在明山别墅的时候，他又不上班，闲来无事，就跟着网上的教学视频，学习做糕点。
每一次做好成品，都要等裴槿林下班后，让他尝一尝，可裴槿林最多只吃一口，评价一句不错，就不会再吃了。满心欢喜的期待一天，最后只得了一句“不错”。
渐渐的他也就不做了。
“你会做面包？”
“嗯。”
南钰几口吃完面包，又咬开火腿，吃了一口，味道着实不怎么好。再看看旁边的小草，却吃的津津有味。
两人开始往回走。沉默的时间有点长，南钰有点不习惯，又开始问:“你为什么叫小草？”
“因为我没有妈妈。”南钰又想起来修车店的老板说她是孤儿。
“那你爸爸呢？”
小草停下脚步，转回身看着南钰，南钰只从她的眼神里看到泰然自若，有点神奇，这样的眼神会出现在一个孩子的眼睛里。
“在坐牢。”说完小草继续往前走，南钰原地站立了一会，看了看她的背影，依然瘦瘦小小的，却又多了些什么。
回到住处，小草问他:“你要让我帮你干什么？”
南钰指着院子里的那堆落叶问她:“这个要怎么处理？”
“首接烧掉。”
南钰有点惊愕，他没想到小草会给他一个这么原始的解决方法。
“确定吗？”
“嗯，他们都这么干的。”说完小草就打开自己的编织袋，把地上的落叶都弄到编织袋里面，背着出去了。
南钰跟着她来到外面，看着她把落叶倒在空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点燃。动作很熟练，想来也是经常这样干。
“你怎么会有打火机？”
“捡的。”
他们两个一大一小站在火堆旁，偶尔有路人走过去，会朝他们投来疑惑的目光，南钰有些不自在。
等着火苗熄灭，南钰提议:“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吧！”
“我就住在这里。”南钰看着她手指着自己的屋子有些不解。
“跟我来。”
他跟着小草来到出租屋的后面，看见一个靠墙搭建的破破烂烂的小庵子。
那是一块破旧的木板，西个角被石头垫起来了，形成一张小床，木板上面用几根竹竿绑成像蒙古包样式的帐篷，上面盖着一些破旧的编织袋，大概可以遮风避雨。
床上堆叠着一些衣服，床板底下还露出两只两样的鞋子。
南钰突然感觉心脏一瞬间，被无数根细小的线条缠绕，密密实实的泛着酸疼。他钦佩着小草的勇敢坚毅，又为她生活的艰辛感到心疼。
他突然很想拥抱一下小草，希望自己能为她传递一丝温暖。
但也许小草并不会需要他的安慰。
南钰垂眸收起眼底的情绪，唇角扯出一抹微笑:“看来我们是邻居呢！”
“嗯。”小草也朝他腼腆的笑了笑，又不好意思的转过脸。
“走，带你上我家参观参观。”
小草摆动着双臂跟在南钰身旁，两人一起回到出租屋，屋里除了一些简单的沙发，茶几，桌子，还有卧室里的床，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参观的。”南钰站在两个卧室的门口，思考了良久，问小草:“小草，你每天都要去捡瓶子吗？”
“嗯，每天都去。”
“那你下次可以把捡来的瓶子，放在这个院子里，就不会有人来拿了。”
